赵连娍吃饭的时候,哑巴婢女就一桶一桶的往屏风后拎热水。
大概是朱平焕吩咐过,不许别的人和她接触,那些热水都是其他人拎到门口之后,再由哑巴婢女拎进来,其他人只守在门口,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赵连娍已经想好了计策,心也就安定下来了,坐在桌边,小口小口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肚子也确实饿了,不吃点东西只怕等会儿体力不支,会真的出事。
哑巴婢女水打的差不多的时候,赵连娍也几乎吃饱了,但她没有放下碗,而是又添了一碗米饭。
哑巴婢女上前来伺候,她挡了回去:“你先出去吧,我不习惯你在这里。
等会儿我沐浴过了,再叫你进来收拾。”
哑巴婢女没有丝毫犹豫,行了礼就离去了。赵连娍估计,这可能也是朱平焕吩咐过,让哑巴婢女要处处顺着她。
看着门合上,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赵连娍放下碗站起身来。
她先走到床边,抱下一床被子走到屏风后,自个儿先跨进了浴桶中,将自己从头到脚泡了个精透。而后,她将那一床被子也按进了浴桶中,整个浸泡了进去,等被子吸足了水分,她才从浴桶中爬出来。
被子吸足水分之后,分量增加了不少,她根本抱不动,只能吃力的拖着被子,走到屋子中央,将被子扔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她早已累的气喘吁吁,肚子有一种隐隐下坠的感觉,但她根本顾不上休息。如果李行驭在的时候,她不做好这一切,将他引过来,那她就失去这次机会了。之前所有的辛苦努力就都要白费了,还得继续困在这个鬼地方。
她喘了几息,提起小炉子走到床边,抓过轻纱幔帐靠在炉子上方,看着那幔帐被点燃了,缓缓燃烧起来。
她看了看,觉得火燃烧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又提起炉子放了几处的火,直到屋子里到处都是火光,她才放下小炉子,走回屋子中央,拉过那条湿透的小被子,将自己紧紧裹在里头。
接下来,就看李行驭的了!
*
“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夫人?”
朱平焕眼看着侍卫就要说漏嘴了,顾不上地上的康国公,张口便呵斥那侍卫。
但李行驭是何等人物?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句话,但他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
“是,是没有夫人。”那侍卫情知失口,连忙将话往回收,又急忙道:“是后面的院子失火了……”
“什么?”
朱平焕手里的长剑“锵”的一声落在地上,脸一瞬间白了。
身旁的李行驭“咻”的一声窜了出去,动作快到已经生出了残影。
“走。”
李行驭一声轻喝,不过眨眼,人已经出了正殿的门。
十三、十四丢下康国公,领着一众人跟了上去。
“李行驭,你去哪里?”朱平焕急忙跟了上去,口中喝道:“这里是福王府,容不得你撒野!”
可等他走出门,哪里还有李行驭的影子?
李行驭压根儿不打算理会他,早顺着下人们奔跑的方向,一路跑进了起火的那间院子。
他跑的太急,只看到院名上似乎有赵连娍的“娍”字,其余的他未曾看清。
东厢房已经烧起来了,火苗窜上了屋顶,一众侍卫和下人端着盆、桶往上泼水。
一个婢女在门前,拿着钥匙,哆嗦着手在开铜锁,那铜锁已经被热气熏的发烫了,钥匙连着几回都插不进锁孔里,婢女反而被烫的连着几次松开铜锁。
“滚开!”
李行驭一把将她拉到一边,飞起一脚,将门踹飞了。
随后,他毫不犹豫的抬步进了屋子。
赵连娍听闻动静,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屋子里起了烟,她迎着光看不清门前的人影,只觉得来人身形高大,宛如神祇。
她觉得这人像李行驭,但又觉得不是李行驭,李行驭哪有这种神明一样的气度?
烟实在是太呛人了,她看了一眼便缩回头去,暗暗庆幸。她原本想蹲在门后,等门开了立刻就能出去的。但就是想到如果有人从外面踹开门,她不就被拍在门下了?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蹲在屋子中间,现在看来,这个选择算是做对了。
“赵连娍,你在哪里?”
李行驭进屋子,并未看到人影,他呛的双眸通红,心里涌起一股慌张来,当初寻不见年年的那种焦急和恐慌开始围绕着他。
“这里!”
赵连娍闷声回了一句。
李行驭心里一松,循着声音的方向往前走了两步:“在哪儿?”
“我在这!”
赵连娍开了被子喊了一声,却被浓烟呛的剧烈的咳嗽起来。她暗暗骂了一句,李行驭是聋吗?非要她打开被子说话!
这一次,李行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