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当时,鬼使神差,没有下手。”
“凌家原本是判了流放,怎么会在流放的路上遇上马匪,是皇后安排的吗?”
“是。”
“皇后为何要对凌家下手?”
“我不知道。”
陆知许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从何时开始替皇后卖命?”
“凌家出事前半年。”
凌飞羽双目紧闭,流下一行清泪。
“你没有将世子灭口,皇后为何不怪罪你,你蛰伏这么多年,要做什么?”
“我只知道皇后想要找两样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世子若是一直隐姓埋名下去,皇后不会动他,也不会牵连到我们。可他非要回京,我只有杀了他,才能保住犀儿的命。”
夫妻恩爱?
简直是笑话!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好了,你现在很累,不要想太多,忘了今天的事,睡吧?”陆知许反复说了几次,让冼氏再次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有很多事情,她没有问,是不想让两个孩子知道太多,但是冼氏必死无疑,她死之前,自己会读取她的记忆的。
“真相大白了。”
陆知许用银针,解封了凌犀的穴道,这孩子受到的打击太大了,硬生生呕了一口血,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凌赟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担心地对陆知许道:“表妹,你快来给犀儿瞧一瞧。”
陆知许替他把脉,只道:“无碍,不过是一时接受不了,急火攻心罢了。”
凌赟眼圈微红,事到如今,家不成家,他心里也是难受的。可他再难受,也不如犀儿痛苦,一个是他亲爹,一个是他亲娘,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赟儿,你将犀儿扶下去休息。”
“是,父亲,您要保重身体。”
凌飞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凌赟扶着凌犀离开了正房,小哥俩离开的时间刚刚好,没有惊动其他人。
两个孩子一走,凌飞羽彻底绷不住了,他痴笑两声,眼泪都飞出来了,又哭又笑,和疯了似的。
他在自责,十几年了,他竟然看不出冼氏的狼子野心,还以为她是自己的救赎,还感激她不但救下了自己,也将凌家老少都安葬了。
结果呢!
他瞎了,他蠢!
“舅舅,冼氏不能留!”
这冼氏,背主忘恩,凌家的事情与她脱不得干系,她就是皇后手里的一把刀,还想杀凌飞羽,绝对不能留。
“好!”凌飞羽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厉害关系他还是知道的。
“只怕打草惊蛇,会对咱们不利。”
“我会易容术,冼氏死后,我可暂且易容成她样子,蒙混过关,等处理好这边的产业,咱们再走也不迟。”
凌飞羽点了点头,这样安排再妥当也没有了。
“君君,是舅舅无能。”他一个半残之身,现在看来竟毫无用处,还妄想报仇,替凌家雪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舅舅,现在不是懊悔自责的时候,得先处理冼氏。这件事,我来吧!”陆知许道:“只是舅舅你要想好,将她葬在哪里。”
凌飞羽恨不能将冼氏大卸八块,但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弭,他对冼氏的心情无比复杂,可你让他亲手了结冼氏,他确实做不到。
“君君,她如此作为,不配为我凌家妇,死后,也不配进凌氏祖坟。”
陆知许挑眉,看凌飞羽的意思,是想在人死之前给她一封休书?
说真的,这个很难评啊!
她不是凌飞羽,无法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但是冼氏所作所为,确实很难让人同情。
“舅舅,我是晚辈,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情我不该参与。”但是吧,人都要死在她手里了,她多说两句也无妨。
“你不仅要考虑自己的感受,也要想一想犀儿。不管怎么说,冼氏也是他的母亲,你怎么做,我都不反对,但犀儿以后该怎么办?”
凌飞羽摇了摇头,“我凌氏,绝不可有像冼氏这等背信弃义之辈。我要写一封休书给她!”
陆知许拿了纸笔,凌飞羽深吸一口气,提笔写下一封休书。
陆知许将写好的休书放在冼氏身上,然后让凌飞羽回避一下。
凌飞羽眼不见为净,躲到旁边一个隔间去了,门关上以后,几乎听不见声音。
陆知许将手放在冼氏头上,读取了她的记忆。
冼氏的一生,飞快地在陆知许的脑海里闪过,她被催眠以后,交代了许多事,基本与事情相符,少数细节方面的问题,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陆知许接收她的记忆以后,收回了手,在许氏的鼻息下一探,却发现她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