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别进水!”
初一冷笑一声,一把夺过鱼子酱,厉声道:“所谓见过世面的大小姐,就是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毫无礼数地抢夺食物吗?”
“我……我没有!”赵瑶婧下意识狡辩。
“你没有?那我的鱼子酱是自己飞到你手里的吗?”
“我……”
赵瑶婧被看得头皮发麻,一时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初一眼眸微眯,直直地盯着她,寸步不让:“我好歹是宫家人,你作为客人,抢夺主人的东西,是什么家教礼数!”
这话说得赵瑶婧父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们虽不知眼前人是什么来头,但既然是宫家人,就一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于是赶忙拉过自家女儿。
“快给这位小姐道歉!”
赵瑶婧不情不愿,扭过头去默不作声,气得赵大川一把将她按住:“道歉!”
“不准道歉!”宫晚心厉喝一声。
无论怎样,赵瑶婧是她的人,绝不允许初一这种土包子骑在她头上!
一时间,赵大川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见他没有动作,宫晚心更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气急下指着初一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别以为进了宫家的门就是宫家人,告诉你,只要宫家想,什么时候都能让你一无所有!”
这话一出,众人面色各异。
宫开和章渔歌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
宫家虽家大业大,可盯着他们的人也不少。
什么时候都不能说这种狂妄的话,即使真能办到,也不能让人知道。
章渔歌刚想上前帮女儿说说话,结果一抬眼就对上宫南景阴沉沉的目光。
吓得她一哆嗦,脚下就像被灌满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初一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宫晚心:“你怎么不说天上掉下个钢镚都得姓宫?”
转而神色一凛,眸底尽是冷意:“宫晚心,第一次挑衅,我当你是孩子,不懂事;第二次挑衅,我当你是家人,要容忍;第三次挑衅,我为了整个宫家的名誉和脸面,跟你和和气气。可事不过三,你现在帮着外人来挑衅你的长辈,你以为我还会一直忍下去?”
“我是宫家子孙,你能拿我怎么样?”宫晚心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继续嘴硬道。
初一脸色一沉,眉眼中生出几分戾气:“你父母没教好你的,我来教教你!”
“你一口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难道你整天沉浸在大小姐的生活圈里,被众星捧月不知天高地厚就是见世面?出了趟国,会讲几句外国话就是见世面?用着宫家的资源、花着祖辈父辈赚的钱就是见世面?穿了几件名牌、会吃鱼子酱就是见世面?”
“这个世界有很多面,不是只有你看到的那一面!更不是仗着你看到了那一面高高在上!”
“你分得清田里的高粱和小麦么?你见过烈日下光着膀子讨生活的人吗?你知道有很多人每天面对一地鸡毛,却还向阳而生吗?”
“我告诉你,我都见过!这就是我见过的世面!别以为用钱堆起来的虚假就是世面,花钱谁都会,可如果只会这些,当没有钱时,你就会一无所有!”
“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可怜你高高在上,一个都看不见!”
话音一落,震惊全场!
所有人全都怔愣在原地,甚至还有人想鼓掌叫好。
坚定的声音振聋发聩,宫晚心呆立地站着,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
她不就是个暴发户家的女儿么?
她不是比我大不了几岁吗?
怎么能说出这么多大道理?
宫开气得发抖,他自知宫晚心被娇惯坏了,可就算她有错在先,也犯不着被当众如此羞辱!
初一那是在骂宫晚心吗?那是在戳他的脊梁骨呢!
要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他没有教育好女儿!
宫开受不了这个羞辱,气得转身离去。
宫晚心一见父亲走了,心里更加害怕,只好求助似的看向章渔歌,可后者一对上宫南景的目光就瑟瑟发抖。
眼下这种情况,她宁愿让女儿挨顿骂,也不能让其步章冬锡的后尘。
刹那间,宫晚心孤立无援。
屈辱和恐慌如潮水般袭来,心里的防线骤然崩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扑簌簌的眼泪滑过脸颊,带着黑色的睫毛膏在厚厚的白粉上留下一道道沟壑。
一时间,脸上黑白交错,好不狼狈。
初一目光一扫,只见众人脸上都有些尴尬,唯独沈菁冰一副幸灾乐祸的看戏模样。
可到这时,宫晚心只顾着哭,一点儿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初一轻叹一声,抬眸看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