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午双手示意各位先安静:“其余的钱,我要作为以后的工钱发放给各位。”
“工钱?”众人安静下来,他们好奇想听到底要他们出什么工。
赵正午道:“众位知道,靠种田,我们村的人只能饱腹,最多有多余的粮食拿去城里变卖,但是所得钱银极少,所以,那片礁滩还是我们最大的收入来源。
可是众位也知道,那片礁滩地势险峻,上下耗费人力极大,又很危险。年前我们不是还有人摔下去过吗?好在只是皮肉伤,这真是万幸,可倘若我们一直在这险峻处爬上爬下迟早是要出大事!所以,我有个想法,我们把上下礁滩的路,修的平整一些。”
众人一片沉默,大家从来没有想过修路的事,何况现在有粮食吃了,鱼有也行,没有也无所谓,何况去那片悬崖峭壁处修路,那得多累人。
赵正午看出众人心中所想,继续说道:“众位或许觉得今日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可是,难道以后我们都要以种田为生吗?我们的孩子,孙子,他们都要种田?我赵正午没有别的本事,不能让所有的孩子都读书。
但是,如果这条路修出来了,我们的孩子就多了一条路。
而且,每个过来修路的人,也不会白白出力气,过来上工的人,每人每天二十文钱!每天干完活,就可以来领钱!”
众人又吃一惊,在他们眼里里长就是他们村最大的官,他们平时就应该听里长的吩咐干活,这什么时候变成可以分银子的理由了。
这时,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出声:“我愿意跟随里长去修路!不给钱也行,里长说的对,而且种田是老天爷给饭吃,它要是哪天翻了脸,再给我们来一场干旱或者暴雨,那我们庄稼又完了,与其到时候没饭吃,倒不如现在把路修好了,以后怎么都不怕饿肚子了!”
一个人说话了就会有其他人跟上:“说的对,咱们一天修一点,入冬之前,咱们就能给修好了!”
也有婆娘跟着开口:“就是呀,去年如果没有鱼,我们就饿死了,修路是好事,我让我们家男人也去,何况还有钱拿,这不比种田来钱快吗?”
一时间村里人便达成了一致,村里还有三户寡妇,她们家没有男人,也没有收入,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开口:“我们出不起劳力的,可不可以做给他们送饭的工作,您看着少给我们点就行,三文两文的,就当是帮我们了。”
思梅笑道:“她大妹子这话说的不对,送饭这个活可是保障,没有你们,他们来回路上至少耽搁两个时辰,有了你们,这路就修的快一些,我看也别三文两文了,十五文。”
三户寡妇人家感动极了,日子总算是有了盼头了。
这样忙活受赏分银子的事,很快便过了一天,忙活完天已擦黑。
待众人散去,赵正午累的散了架,瘫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这张石桌和四个石凳是县令夫人给他们家做的,因她经常要来说话,没个桌子不方便,她便命人去县里找石匠打了这套桌凳。
此刻,齐县令一家,赵正午一家都围着桌子坐下,赵正午一再对齐武表示感谢:“真没想到我一个种田的普通人,竟然也能受到这么大的封赏,感谢县令大人啊。”
齐武摇摇头:“这都是赵兄应得的,我不过是向上实话实说。今日见赵兄为民所想,忽得这么多银两也毫无乍富之态,有你管着河西村,真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赵正午被夸的很不好意思,他嘿嘿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云燕心中倒是十分好奇,父亲一个百姓就得了白银百两,那作为县令的齐武,岂不是拿的更多,不知道他得了些什么封赏,自己初来古代,也想长长见识,见见古代的好东西呀。
茹画似乎是知道赵家心中所想,笑容有点苦涩:“嗨,我们老齐这次这得了封信函。”
“啊?!”赵家夫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就连云燕也很疑惑。
“徐知府说,这是上面的意思。”
赵正午顿觉十分不安,也替齐武感到十分委屈,他质问道:“上面?上面是哪上面,就算说破天,这功劳也是县令大人的,凭啥他啥都没有?!”
齐武叹了口气:“咱们这只是个小地方,虽然你发现冬麦是大事,但层层上报上去,在朝廷眼里,这就是不起眼的小事,所以咱们知府大人的折子也就到户部就被拦下了。”
赵正午不懂,不论这轻功折子到了哪里,该给的封赏不能少啊。
茹画冷笑一声:“这中间弯弯绕绕,还不知道是谁在从中作梗抢了这份功劳呢。”
齐武怕惹祸上身,用眼神制止了茹画:“罢了,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好在赵兄该得的是都给他了。”
他这样一说,赵正午更加内疚,这一日他只顾着自己开心,忙着分银子,丝毫没顾及到县令大人。
见他这般,反倒是齐武安慰他起来:“赵兄不需自责,这与你无关,都是官场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