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行,我不同意。”昆仑山,掌门峰主殿陡然传出一声怒吼。
殿内首座两侧,一玄衣一白衣,两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皆是面含怒色。首座前方,孔夏叶与二老相对而立,身侧跪着另一垂首不语的男子。
男子一身白衣,衣衫上隐约带着点点暗红的血痕。尤其是手腕与两侧蝴蝶骨处尤为明显。
满室剑拔弩张之势。
孔夏叶犹不放心地向殿后看了看。
南瑶就在后殿。她父亲突然去世,她现在没有精力应付如今局面。
孔夏叶微叹一息,屈起手指,在桌上轻敲两声:“二位师伯息怒,掌门也曾提及,若突然有异,我与南瑶可暂时处理宗门事宜,是与不是?”
玄衣长老“砰——”地一拍桌案。
百年功力的加持下,大乘期的威压毫不收敛地倾泻而出:“我看你渡言峰是要造反,南越刚被那不孝女气死,你便要释放这魔子!”
孔夏叶有苦说不出。她赶到后殿时,掌门只余一口气,留下一句“代掌门交给时朗”便撒手而去。
可时朗在罪罚崖啊!无奈之下,只得先把时朗先从罪罚崖救出来,不然山中事宜,无人能处理。
四年时光过去。
南瑶竟然与陆茶成为道侣,时朗竟然一夕之间成了罪人,师父失踪,掌门师叔身故。
就玄长老,还是这么爱威胁人呢?
“敢问玄师伯,您也算是多活了不少年纪,可曾见过有修士因一时气急,怒火攻心而亡的?”
玄长老面色一滞:“如此说来,倒也确实如此。”
古往今来,凡人之中,因气急攻心而亡者众多,而修士不同。
修士因修行之故,六脉相通,哪怕是气急攻心之下,也不过最差是走火入魔。
殿中气氛稍有缓解,孔夏叶微微松了一口气。
好歹先解决一个,再解决下一个。她后退一步,弯腰福身,向二位长老郑重地行了一礼。
玄长老捻着胡子,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要作甚?”
孔夏叶双眼弯成月牙状,转向白衣长老笑道:“白长老,听闻白长老有一神器,缚魔尺。”
白长老笑吟吟点头:“有倒是有,不过,孔师侄是要用给时朗小子?”
孔夏叶回头。
殿中的白衣男子老老实实地跪在中央,形容萧索。正是几人口中的魔子——时朗。
缚魔尺乃上古神器。它可以完全无伤害地束缚住魔族经脉。但缺点是灵力消耗极为巨大。
——几乎一个元婴的全部灵力。
修真大陆中,仙魔素不两立。
便纵是有修者抓住了魔修,也大多直接处死,几乎没人会在意是否要留魔一条性命。因而缚魔尺虽说是神器,对常人来说,却也鸡肋。
留之无用,弃之可惜。
不过,给时朗用——
倒是刚刚好。
白长老自袖中拿出一块银色的长条状物,轻轻放在桌上:“孔丫头,你可想好了,这缚魔尺用上一次,你的那点灵力可不够用的。”
孔夏叶眼疾手快,迅速将缚魔尺抱在怀里,眨眨眼道:“这不是有两位长老嘛,二位修为高达大乘期,若能合力......”
玄衣长老双眼圆睁,小小的八字胡被吹得一颤一颤:“要老夫帮一个魔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旁的白长老悄悄向着孔夏叶使了使眼色。
孔夏叶心领神会,拉起袖子掩面哭泣:“二位长老多年闭关,我与南瑶又不懂昆仑事宜。既然二位长老不帮忙,那便只得我与南瑶二人,倾尽全部灵力。便纵是灵力耗尽而死,也算是有人能维持得了我昆仑一时安稳。”
跪着的人影微晃,动了一动,时朗低垂的头瞬间抬起,一瞬不瞬地盯着孔夏叶,缓慢而坚定地摇头。
孔夏叶眼皮一撩,并不理会。
时朗你个怂玩意。
现在知道摇头了。
你以为掌门师叔一直不知道你是魔子吗?既然突然魔气爆发了,当然要查原因。又没查清怎么回事,都说了你是被人污蔑的,需要详查。
你怎么就双膝一弯,认了呢。
一看就是金牛座。
给你台阶了就是不下。
轴死你得了。
玄长老轻咳两声,神色似有不忍。孔夏叶见此,更是衣袖掩面,迅速给自己施了个催泪术。
这下更是泪眼涟涟。
玄长老:......
“罢了罢了,我便助你以缚魔尺封住这小子经脉,他最好是不要搞什么小动作,不然的话,哼——”
孔夏叶忙不迭点头。
好的好的。
大女子能屈能伸,装哭算什么。
小意思。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