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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尘封往事(1 / 2)

昏暗的火光下,乘黄低着眼,深邃的黑眸中,仿佛透射出无尽的尘封往事,这些回忆中似有喜悦有哀愁,有幸福有怨怼,有沉静亦有失落。

乘黄缓缓地道来,林邈只觉得它的回忆在眼前如水墨般晕开,自己仿佛置身在了遥远的三百年前。

乘黄多群居于山岳地带,远离人烟,生活十分隐秘。远古时期,曾有人们蒙受灾难,其先祖降临人间,为其驱散阴霾,带来吉祥,此后乘黄一族便被世人视为祥瑞之身,备受敬仰和崇拜。

“我幼时便听闻了人间的纷繁与喧嚣,不禁心生向往。成年后,疲于长期枯燥无味的生活与修炼,我不甘被困于山中,有一日,趁着族中长辈的疏忽,自己便将结界破开了小口,偷溜了出来。”

“乘黄善于飞行,我时常在天空中翱翔,看遍了人间的大城小镇,目睹了热闹非凡,耳闻了声声笑语,这些都是我在族中无法体会的。于是我更加留恋于这人世间,贪慕已闻所见,又渴望更多的新鲜。”

乘黄继续说:“我偶遇到小榔头,也就是后来的明霄仙尊,是在两百年前的某个冬日。我记得,那日……”

寒风刺骨,大雪纷纷扬扬,整个人间都被洁白所覆盖,一片自然的纯净。

乘黄在空中畅然飞行,突然看见远方冒起一道道火光,熊熊燃烧,冲天而起,原本洁净的白被鲜红所染,浓浓的黑烟弥漫,似是要吞噬周围的一切。

那是个偏僻的小村,“不要”、“救命”几声惨叫戛然而止,乘黄迅疾而去,眼前俨然几只妖兽,它们正在村中肆虐,尸横遍野,到处残肢断骸、血流漂杵。

嗅到了异物的气息,妖兽齐齐顿住了动作,它们转向乘黄,露出尖锐的爪牙,以围攻之势极速而来。

乘黄站挺身姿,显露出无可匹敌的神威,它释放出神力,带有本源的怒吼之力磅礴而出,巨大的声波将所有妖兽震碎,腐肉碎骨涂满遍地。

料理了妖兽,乘黄在火海中仔细查探,然而,村中人皆被屠杀。

乘黄正欲离去,突然探得一阵紧促的呼吸。它循着声音,在一对男女的尸身之下,发现了一个幸存的孩子。

这对男女都保持侧跪的姿势,一只手护着身下的人,一只手死死地撑地。最上面的男子,已不是完整之躯,那个女子的身体亦血肉模糊,只有怀里的孩子却是安然。

男童约莫七、八岁,身体并无大碍,脸上和衣服上沾满了从父母受伤的身体里流出的斑斑血痕。

他紧闭着双眼,头部有一处伤痕,应是受过重击而昏迷了过去。

乘黄将他移至干净的地方,为其洁净了周身,又以神力设置了护盾为其驱寒疗伤,男童眉头紧蹙了一瞬,又沉沉地睡去。

男童醒来后,已是翌日清晨。面对如此惨烈的场面,寻常的孩子早已崩溃大哭、不知所措,可他却异常镇定。

他看了看周围,大火早已熄灭,到处残破不堪。人们虽已逝去,他们身上却一尘不染,不见半分血污,脸上也没有一丝惊恐,像是睡着了一般,显得祥和宁静。

他找来断木不停地在地上刨着坑,木头不堪重负断了,他就又从废墟中寻得一根,如此循环往复,即使小手冻得通红、鲜血直流也未曾叫过一声累,吭过一声疼。将父母的尸身掩埋,立好了碑,他又逐一将村子里的人埋葬好,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停下回忆,乘黄语气中带着怜惜,又含着几分赞许之意:“小榔头虽小,却是个极其冷静、聪慧的孩子。”

待到事毕,男童来到乘黄面前,脸上全然坚定果决,他屈膝下跪说道:“求仙人教我仙法,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斩尽天下妖邪,以告慰父母、乡亲在天之灵,以护世间安乐太平。”

乘黄忍不住诧异:“我也是兽身,你如何判得我不是残暴弑杀的妖兽之余;况且,想让我教你仙法,你怎知我有教授之能。”

“我身体上伤痕已然大好,若仙人真是那邪恶之徒,断然不会救我,还费心诊治。”

男孩从容不迫:“小榔头虽出生乡野,也曾被阿爹阿娘教导,这世间有妖兽亦有祥兽,有未开化的兽类,也有极具灵智之物。如今,妖兽已被铲除,爹娘以及村中百姓的尸身皆被清洁整理,我就此推断,仙人必有无尽的智慧和神通。”

“修炼并不能一蹴而就,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就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之苦。”

乘黄说完,周身炫起阵阵金光,金光朝着男孩飞去,将他笼入其中。

金光将他的身体慢慢托起,浮在半空中,男孩感到浑身的皮肤像是被刀剑刺破一般,突然的疼痛起来。

疼痛由浅入深,男童浑身皆被汗液浸湿,他不禁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了肉中,鲜血淋漓,犹如朵朵海棠在空中飘散落下。

他的牙齿紧紧咬住嘴唇,浓烈的血腥气味充斥着口舌,直奔大脑,以保持片刻的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刺痛感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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