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枕书盯着面前好些上好的料子,还有顶针、丝线,他拍了拍脸,怀疑自己正在做梦:“大人,是我太困了在做梦吗?”
萧怀昭啧了一声,“做什么梦?念念收了一方帕子,我想给她绣个带在身上。”
“……您要绣帕子?”宋枕书一脸荒唐,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哎呦!真疼!我不是在做梦啊……”
萧怀昭哼了一声坐下,有模有样地拿起针线开始沉思,宋枕书觉得有些伤眼,立马拦住:“大人,我看您这拿针线的动作就不对,咱们别强求了,绣帕子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
萧怀昭神色严肃,“不,每日绣一两针,总会绣完的。”
宋枕书崩溃:“难不成您去夷阳州还要带在身上每天绣两针吗?!”
“你说的有理,是个法子。”萧怀昭开始思考将东西带在身上,且每天绣两针的可能性,思考不到半秒,他沉吟:“可行,先选个颜色吧,这块儿布料色泽淡雅……这块儿暗纹细密……这个好像也不错,你觉得哪块儿更好?”
宋枕书更加恍惚地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面料,他伸出手,以手背试了试自家大人的额头,嘀咕道:“难不成……修心决修出问题了?”
萧怀昭啪地一声拍开宋枕书的手,刷一下收起面料,“问你真是浪费时间,还是去问赤锦跟白梦月吧。”
于是,赤锦跟白梦月也一脸恍惚地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面料,旁边是正襟危坐、仿佛在做什么大案子的萧怀昭。
白梦月呆滞:“你想绣帕子送季执首?”
萧怀昭正色:“是,这几个颜色都十分适合她,面料淡雅且精细,实在难以下定断,特请二位帮忙参考参考。”
赤锦同样呆滞,她从不做女红,但如今却仿佛跟小姐妹们讨论怎么讨好心上人似的,一块儿面料都要精挑细选,她猛地甩了甩头:“我觉得,以念念的心思,应该不会放在这些东西上。”
萧怀昭想起被她珍惜地收好的绣帕,摇摇头:“她连其他女子送的绣帕都珍惜万分,我也得送。”
白梦月跟赤锦被萧怀昭的醋意惊得目瞪口呆。
赤锦嘴角扭曲:“萧大人是不是太在乎了些,毕竟是女子送的?不如送她些灵材吃食?”
白梦月也点头附和。
“唔……有理,那便都送!”萧怀昭认真点头,将二人的意见也收入囊中,他看了半天还是那月白的帕子好,尤其很容易想到季念念那身长袍,飘逸又轻灵,很适合她,而且季念念也喜欢那身衣服,经常穿在身上。
“就这块儿吧。”萧怀昭将月白锦缎的面料拿起,一脸认真地望向二人:“绣什么花样好?”
赤锦艰涩道:“很抱歉,我不懂女红,无能为力。”
萧怀昭点点头表示理解,转而诚恳地望向白梦月,“白掌柜,你觉得呢?”
白梦月愣了好一会儿,同样委婉道:“萧大人什么都送得起,何必做这些费工夫、又难短时间练起来的东西?须知女子学习女红,也得长年累月,更何况如今还急着准备去夷阳州?”
“我知,正如女子送男子绣物,亲手做的总是更显心意,我也想让念念知我心意,夷阳州的事情无需担忧,我会做好准备。”萧怀昭低头看着手中的面料,露出为不可查的笑意。
白梦月再无可劝,如此真心,多少金银也难求得,更何况位高权重之人,又有几人愿意耗心力在这些所谓“小家子之气”的女红上?
白梦月认真想了想:“萧大人想做表明心意的纹样,便绣蝶恋花吧?”
萧怀昭沉吟片刻,“好,就绣这个。”
然而,萧怀昭总是别出心裁,虽然想着是绣蝶恋花,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是蝶,反倒拓了虎的纹样,又取了山野兰花,将二者揉在一起——
斑斓猛虎伏在溪涧边,怀中圈着兰草,低头垂眸嗅花,灿金的瞳中满是回护之意,而兰草扎根在裂岩之间,蓬勃地伸展着长叶,长叶曼曼中白花嫩蕊,微微靠在猛虎颈间。
没有任何图样,能比这张图更能代表季念念与萧怀昭了。
这图样拓出来时,赤锦不懂女红之人都看出了满满的心意,大赞妙哉,“明明是求爱之物,也被萧大人画得气势磅礴,倒是很符合二位。”
白梦月看完图样后,更加认真,也打算拿出十二分的心意来指导萧怀昭纹绣。
练习女红是长久的事情,这几日萧怀昭准备了许多布料练习,而且神神秘秘地,让季念念疑惑好久,甚至到了出发去夷阳州的前夕,连二皇子传召都被萧怀昭搪塞过去。
为了节约时间抽空练习女红,还差点被季念念抓个正着——
“你这几日怎么躲着我?”季念念狐疑地看着萧怀昭,“若是有重要的事情,可不能瞒着我。”
季念念担心去夷阳州危险太大,他们瞒着自己做计划,毕竟这些人对自己维护是肉眼可见的。
“自然不会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