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有寻到离开的方法，他一定买十匹马拉走自己，一日跑万里，就算他发觉回来也不可能找到自己。
明明月走在前面盘算，完全忘了几千春可以听取别人的心声一事。
一双浅灰的眼眸里浸着似笑非笑的味道。
楼下碰着正打酒吃食的店家，看到客人下楼起身吆喝，看清来人，疑惑地指着门口：
“咦？！这位客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些时间看着人站在街边乘坐马车离开，期间自己一直坐在堂中不曾离开，这抬眼功夫，人又从上面下来。
明明月傻呵呵笑了笑，坐在旁边没有走，用筷子夹了几颗花生米粒入肚：
“店家记性好？”
店家眼神从站着冷面的人挪移到坐在旁边吃菜的，乐呵呵指着头应着：
“我胡老三别的不说，四字形容就是过目不忘，凡是来过我家吃食的，我都记得！”
这么好的机会之前竟然没用到！
明明月朝几千春使了个机智的眼神，而后随意闲聊，后扯到医馆。
“你是说华可问吧？”
“哦？他叫华可问？”明明月装糊涂：“之前我去他家拿过药，你看看我这手，敷药不过三日就好得差不多。”
店家面色变了几分，明明月看在眼里没有明说，又道：“华先生是新龙城的人吗？”
“嗯。”店家似乎不愿多谈这人。
其实那天在街边遇见华可问，他就发现新龙城的人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都透露着古怪，说不出来是什么，总之一眼之后就草草收回。
也许是此人医术不错，所以就算心里对他有什么成见，大抵有病也是会暂且搁置成见去看上一二。
明明月知道如果继续谈华可问，只怕店家也不会跟自己深入聊聊，便把话题引到新龙城。
“我们来自外城，之前便对新龙城有所耳闻，不知建立几载？”明明月好奇发问。
店家态度柔和，笑着抿酒回答：“至今，刚足百年。”
百年？时间属实算作老城，“新龙城以什么为生呢？我看街边多以各种草药。”
店家道：“新龙城地界特殊，天然的条件让城内墙边也会生有药草，自然而然地，也就以草药营生。”
原来如此，首日来到新龙城，他便发现墙边有东西，当时以为是杂草便没有多管。
等会要去暗查华可问跟水里东西的关系，从店家这里只能了解到些皮毛，明明月正在思索怎么套到更有用的东西，后面冷不丁冒出个声——
“新龙城民风如何？”
店家望过去。
男人的眉目俊朗，只是眉峰冷冽，整个人像是染上一层不属于地面的阴暗。
明明月则在想：这人能再直接点吗？？？
“民风挺淳朴的，邻里之间都是……”
“为何你刚谈及华可问，面色有异？”
明明月拍脑门。
店家张皇四周，拿起筷子却迟迟提不起那粒花生，最后索性拍筷而起，横眉向说话之人。
几千春也不避让，直直盯回去。
明明月就怕人家一怒之下把两人连着行李悉数赶出去，大冷天的，谁甘愿遭那等的罪呀！
遂立刻站起来摇手：“别在意别在意，我们是外地来的，只是好奇而已。”
店家整理衣襟，收拾桌子：“夜已深，两位客人早些回去休息吧。”
几千春冷哼一声走出去。
明明月吸一口凉气，冲店家说着抱歉就赶紧跟了上去。
夜间风大，灌入皮肤跟剌刀子一般的疼。
摸了摸鼻子，明明月说：“不是我说，你也太直接了。”
几千春道：“如你适才的问法，何年何月才能得到想要的问题？”
明明月不服气道：“难道你就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还不是让人拍桌子横眉瞪眼了。
几千春道：“他的情绪不就是答案了吗？”
明明月恍然大悟：“哦！你问民风，其实就是为了观察他在你后面提及华可问的情绪变化。如果稀松无常，便也算正常，像他刚刚，分明就是这华可问做了什么才让新龙城的人谈及色变！”
也许就跟水里的东西有所关联。
华家医馆安静到虫鸣声都闻不见，连风也忘了光临它。
明明月偷猫着半身钻墙角狗洞，钻过之后趴低身子朝外勾手指，低声道：“快进来呀。”
几千春带着凉意的眼睛扫过他，于是下一秒，脚尖一点，不费一点吹灰之力进到里院。
甚至还杀人诛心地跟某人冷哼“钻上瘾了，看来下辈子适合投胎畜生道。”
“……”
紧着抓了把泥，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扔花他衣裳。
前面的人不回头道：“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