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妤举起手,又硬生生忍了下来,他脸上的巴掌印还若隐若现,沈栀妤擦掉眼泪,又扯过裴沉的衣角故意将鼻涕泡擦他身上。
稳定好伤心的情绪,手中的荧光棒往他怀里一丢,心里慌张又害怕,声线颤抖:“你一个人来的?”
裴沉压着眉眼,视线落在五颜六色的荧光棒上,手指轻微蜷缩,没敢承认。
裴沉什么狗脾气,她一清二楚,不敢说话就是不是。
“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会让你好看。”
沈栀妤还是气不过,昨天打他一巴掌,真的是打轻了。
说完,她像被抽光全身力气,对裴沉不想再说任何话,也不想和他再拉扯。
他太自以为是了,好像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一样,死不悔改。
沈栀妤灰心丧气,一颗心沉落海底无可寻迹。
她叹了口气,往后,她躲着他就是了。
想着,转头就走。
来的时候坐的裴旭的车,但现在音乐节刚好尾声,出口这边早已人山人海,她只能先往前面走几站再打车回公寓。
“不会传出去,我偷偷过来的。”
裴沉不怕沈栀妤骂他,打他,这说明她还没有放弃他,没有不要他,他最怕看到的就是她现在和他冷战,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最是难受。
她刚哭过,他手足无措,那些刺耳的话,用来伪装自己的话都堵在嗓子眼,根本说不出来。
他换了态度,有意示好。
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但保持着一节小臂的距离,不远不近。旁边人流冲撞,他下意识护了一下,被路人衣物上的金属挂件剌破薄皮,长长的一条,瞬间红肿了起来。
这种伤口最难好,没有出血,难以凝固形成血痂保护,创口好几天都会暴露在空气中,难以愈合。
他仿佛不知痛,没耽误几秒立刻跟了上去,生怕沈栀妤离了他视线。
“就这么不相信我?沈栀妤,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沈栀妤剐了他一眼,“别跟着!”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路上零星路人,沈栀妤接到了裴旭的电话:“裴旭哥。”
裴沉忽然顿住,几种情绪交织在眼中,变成看不透的迷雾,他知趣的拉开距离,让自己不要听到那些让自己疯狂的话语。
沈栀妤知道裴沉跟着她,她不能心软,她不是没看到裴沉受伤了,但她要快刀斩乱麻,摆脱他,不能再纠缠了。
裴沉,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
只有把他的挫败心激出,才能痛打七寸,让他放弃。
只是她错了,错得离谱,她并不知道,裴沉惯会装,在她面前,裴沉从来没急赤白脸,沈栀妤只以为他是骄傲的,有骨气的,之所以会这样对她,无非就是因为她和裴旭抱团了,让他难堪了,阻挡他在裴家的地位,他在报复。
但恰恰相反,他并不在意裴家现在给他的一切,他也不在意裴旭,或许裴旭在他眼里连竞争对手都算不上,对沈栀妤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将把情绪发泄在自己身上,让自己一步步走向偏执,走向深渊。
但这样的后果便是,他总有一天会爆发,会抑制不住,会疯狂地在她身上找回存在感,让她的身上沾满他的味道,让她想起裴沉这个名字,都是俩人温存的画面。
男女的对话,从不是没有目的的,尤其是确认了关系的男女。
“嗯,散场了,不用特意过来接,又是公司的事情吗?”
沈栀妤嗓音体贴温柔,似要证明给裴沉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她不会因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就羞耻不安,裴沉打击不到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
“那……宁秘书还好吗?”
裴旭不想遮掩,但会模糊借口,如果他扯了其他的谎话,难以自证,但是说宁敏被难缠的客户灌醉,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不得不离开这种借口,沈栀妤不仅会信,而且不胡思乱想。
她一直是个识大局的人。
沈家的人,就算私生龌龊,也不会放到台面上说,一如沈欣欣便是借此才有恃无恐。
“裴旭哥……”
沈栀妤想问问他,有没有被客户灌酒,如果喝酒了一定要记得叫代驾……
可是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她的话,
“嗯,栀妤,你到家了给我发消息。先挂了。”
电话挂的匆忙,沈栀妤看着手机屏幕发愣,如果她没听错的话……
不,她怎么能这么想裴旭……
“够了,宁敏。”
裴旭忍耐地警告道,他扔掉手机,单手抓着宁敏的头发,五指陷入发丝间,额间细汗密布,隐忍地小声喘着气。
他目光凌厉,冷淡看着身下的女人。
她眼神如濛濛细雨,滋润着春日笋尖。
宁敏妖冶一笑,替他擦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