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养良好,吃饭的时候礼节不落,暗自瞪了他一眼也不见杀伤力,落在男人眼里与撒娇无异,沈栀妤心跟明镜似的,见裴老太太不太高兴又给她添了碗鸡汤。
裴沉低声笑着,笑着抬眼只见对面的裴星恒讨好地够着上半身往他盘子里放虾仁,他嘴角笑意不减,年纪小懂得挺多。
小孩子哪会剥虾壳,虾仁肉被他捏的七零八碎,裴沉嫌弃地扒到一旁,没动筷子。
他好像不怎么吃晚饭,落了桌一筷子没动,但又耐心极好等她们吃完,当然,前提是他那手少作怪。
裴沉不动筷,倦怠地靠着椅背,右手搭在木椅扶手上,腕骨稍抬,挑了个没人瞧见的角落有搭没搭地戳着沈栀妤的软肉。
他偏爱这些小把戏,也不知着了谁的道。
他脑子里一通颜色废料,就差没细节回忆身上的每处标志了。
“你们吃吧。”
不如老太太的愿,她脸色算不得好,她喜欢裴旭也是有其他原因的,比如他懂礼节,对长辈事事依顺。
而裴沉,一身反骨倒刺,性格也不甚讨喜,尤其是出了那样的事情,简直让裴家的颜面荡然无存。
裴老太太脸色有点差,约莫是受了点刺激,心里和自己过不去呢,沉着脸在看护的陪同下起身离开,饭菜动的极少,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饱。
裴星恒吃饭很不老实,也不让佣人喂,就爱自己折腾,郑玲见他拿着米粒玩弄,只能端起饭碗追着他喂。
“二哥哥,你怎么不吃我剥的虾。”
裴星恒咬了一口勺子,嘴里含着饭菜,眼睛极力费劲仰头看着他盘子里未动的虾仁,有些期待仰头看他。
裴沉身形高,加上椅子腿高,裴星恒那小短腿使劲扑腾也只能踮起脚尖堪堪够到他腿上,他手上还沾着油渍,摸了裴沉一身,刚换的衣服,说脏就脏了。
“裴星恒,回你妈那好好吃饭,不想吃饭了去外面玩,别惹我生气。”
他不怒反笑,只是眼里没有笑意,抽几张纸巾包住裴星恒的脏手,抱着他就往郑玲怀里塞。
今天弄死了他的鱼,这事哪能说过就过。
小鬼再百般撒娇也没用。
裴星恒瘪着嘴又要哭,被郑玲养的有些娇了,跟个女孩子似的,裴沉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他漏了点余光警告裴星恒。
沈栀妤将瓷碗里的一点鱼汤喝完,擦了擦嘴起身将一颗话梅味的棒棒抻在裴星恒面前,“男子汉怎么老是哭鼻子,女孩子哪个喜欢你嘛?姐姐帮你哄哄哥哥,他不会这么小心眼的。”
话梅味棒棒是刚才从零食里拿的,没想到这会派上了用场。
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裴星恒害羞地转身一搂住郑玲的脖子就让她抱。
没了小鬼的捣乱,裴沉问:“吃饱了?要回家吗?”
沈栀妤点点头,裴沉起身送她。
出了裴家,沈栀妤拉住裴沉的小臂,歪着头眼底含笑:“没吃饱,想去再吃点。”
为了照顾裴老太太的饮食习惯,做的都是些甜口清淡的饭菜,她吃着嘴里没味。
裴沉停住脚步,弯腰垂眼看她讨乖,“不是说吃饱了?”
无果,只能带着她往地下停车场走,下了山才有饭馆子。裴沉问她要坐哪辆车,她指了指那辆透黑的迈巴赫,“和你今天的穿着很配,就它了吧。”
倒是会挑。
上了车,裴沉没急着开车,好整以暇地看她系安全带,手半撑车窗将腕骨抵在方向盘上,指根微曲,闲散倦怠摸着车标。
停车场漆黑,两道车光投射出去,周边散着悬浮在半空的灰尘,近乎透白地绕着车灯光打转。
他面色沉寂,话音缱绻带着戏弄人的意味,卷着腔调道:“过了十分钟了,怎么没抓住机会哄我?没哄好,下次见了裴星恒你不心虚?”
沈栀妤‘啪嗒’扣上安全带,听他这么说,太阳穴一跳,“骗骗小孩子你还当真了。”
“嗯,当真了,所以沈栀妤,不哄哄吗?”
裴沉哑着嗓,压抑住期待和紧张,既要又要的心态让他觉得磨人,不能让沈栀妤看出他多在乎她哄的傲娇样,又想让她点心思在他身上,最好能将他哄得骨头都酥了。
可沈栀妤哪是那么快妥协的人。
她钓着他,“不要。”
“你都把我的鱼杀了吃了,那几两肉都在你肚子里,我费劲心力养的鱼,进了你的肚子还落不着好。”裴沉眼底碎着水,一眼望过来像极了男妖精,“吃的时候那么开心怎么就不想想它主人多伤心呢。”
“你也喝了。”
是了,她当裴沉没瞧出来那是他养的鱼,反正都死了,也得死得其所,尝尝味道也算他养得好。
“嗯。”
无话可说,今日的鱼汤确实鲜嫩。
“吧唧。”
沈栀妤是个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