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锣鼓喧天,大吹大擂,将张公子迎回了张府。
沿街行人对张公子指指点点,一脸艳羡之情。
“张元正天天吹牛,说自己儿子是文曲星转世,没想到他儿子还真争气,这次看来真的要抖起来了!”
“咱们清河县又多了一名举人老爷!”
“走走走,一起去讨个喜钱,也好沾沾文气!”
“同去,同去!”
不少人都跟着乐队向张府走去,准备去张府讨点赏钱,同时沾染点文气。
这个大殷朝的世界里,与大明朝有点相似,平民百姓晋升的最佳渠道就是科举考试。
十年寒窗苦读无人问,一朝金榜题名天下知。
一旦考中举人,那就与普通百姓拉开了距离,跃迁到了另一个阶层。
大殷朝是皇帝与士大夫治国,考中了举人,就成为了士大夫中的一员,最差也能免除徭役,且可以领取朝廷供养,不虞吃喝。
更重要的身份地位的提升,中了举人就有参与当地县城议政的资格,虽然不能马上做官,但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官场,见到当地官员也可以不用行礼。
只要不谋反,单单是犯了法,举人的身份也能让免于一死。
也怪不得张员外在得知自己儿子中举后,会如此高调。
李牧站在街上看了会热闹,见张公子走远之后,这才继续在城中闲逛,只是不知为何,刚才那马车中女子惨白的面孔一直在他脑海中浮现,使得他隐隐的生出几分不安:“那个女人一脸死气,绝非善类!”
他现在直觉惊人,只是惊鸿一瞥,看了那马车中的女子一眼,便将其面孔牢牢记住,此时在脑海中回想种种细节,就越发笃定那女子不是好人。
只是他与那张公子非亲非故,也不好贸然开口,对人家说出自己的怀疑来。
他真要是开口,恐怕是被人乱棍打出的下场。
李牧在城中转悠了一会儿,终于在发现了一家要转卖的门面房,当下与店家攀谈了一番,一是问价格,二是问转卖的原因。
那店家是个老实人,卖店铺的原因也不瞒李牧,很是痛快的就说了出来。
这店家原本是卖胭脂水粉的,但是最近几个县城闹瘟疫,货源就此断了,他进货的两个伙计也感染了瘟疫,一个还在吃药,一个已经死了。
这店掌柜的害了怕,便想要将这个店铺转卖出去,自己好赶紧投靠中京的亲戚,以躲避时疫。
“小兄弟,我也不瞒你,这清河县最近来人越来越多,其中就有不少得了疫病的人,时间一长,定然有瘟疫在城中蔓延。”
这卖店铺的店家叫做石干成,此人说话十分坦诚:“纵然瘟疫不在城中蔓延,但灾民继续增加,这些流民早晚会发生暴动。你若是听我的,还是赶紧收拾东西,逃命去吧。我这店铺你买了,估计用处不大。”
李牧大奇,他还从未遇到这种做生意的人,别人卖方唯恐对方不买,这石干成倒好,好像是唯恐李牧要买下来一样。
不过瘟疫不瘟疫的,李牧倒是不太在乎,听自家狐狸小侍女的说法,自己好像已经是纯阳之体,虽然不是百毒不侵,但却能百病不。
瘟疫虽然可怕,好像并不能对李牧造成什么影响。
他好笑的看向石干成:“石掌柜,我知你是好意,但人生在世,谁又能看的清以后事情?你说城内会有瘟疫,这只是猜测而已,未必真的会发生。至于流民暴动,那也只是你的推测,我并不怎么认可。”
李牧对石干成笑道:“你这店面位置不错,开个价吧。”
石干成道:“既然小兄弟执意要买,那就给个五十两银子吧。”
这家门面房共有三间,坐北朝南,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若是按照正常的市价,起码得七八十两白银,现在石干成只要李牧五十两银子,那基本上算是半卖半送了。
“多谢石兄抬手。”
李牧对是石干成拱手相谢:“不过我也不占你的便宜。”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
盒子里装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玻璃珠,这珠子透明如水,更奇怪的是珠子内部竟然还有红黄绿三道柳叶状的东西,只看这材质做工,便知道价值不菲。
石干成看着小盒内的玻璃珠,一脸讶异之色:“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李牧笑道:“这一枚玻璃珠,是我在一处荒山中得到的,平日里经常拿在手中把玩,现在见石兄如此爽快,兄弟借献佛,这珠子就送给你了,就当交个朋友。”
石干成伸手接过玻璃珠,用拇指食指捻在眼前仔细观瞧,啧啧赞叹:“巧夺天工啊!小兄弟,蒙你割爱,你这珠子我要了,这店铺归你了!”
他担心李牧反悔,急急忙忙取来笔墨纸砚,又去附近找来了邻居做保人,双方写了一个契约文书,将买卖店铺的事情写明白了,互相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