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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我在海口一家餐厅设宴请客,我带着任惠、张喜去了,邀请了沈汉生、孙坷大哥与他的夫人林敏老师,我与孙坷、林敏多年不见,他们的亲戚在海口有房屋,所以,他们在海口度假。由于海口大学有美术学院,孙坷是个画家,也懂得装饰工艺,他成为海口大学附属艺术学校的兼职老师。我头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傻猪,我是猪神,孙坷是一个情场老手,你要向他好好学习。”我悄悄地回答猪神,你这个老前辈这么多年,还没有放弃你好色的品性。虽然如此,猪神的话还是打动了我,我想,我不是要写一部自己的小说《傻猪传奇》吗,虽然开始孙坷与我十分亲近,后来又变得疏远,但是,我与我的小说里面不想写他都不行,因为我们有几十年的交往。
我的邻居孙坷,是个高个子长得很帅说一口流畅的普通话的男子,不管什么样的衣服,穿到他的身上就显得特别潇洒。凡是见到他的女子,第一眼就容易喜欢上他。然而,他对我说,他在爱情上却有太多的幸运与不幸。
当孙坷知道我写小说,说:“任惠当年帮过我的忙,当硚口区委宣传部副部长的时候,介绍我认识了区法院的院长,后来,我离婚时分割财产得到合理关照。至于刘傻猪老弟,原来在武汉台板家具厂工作,我在水利厅机械厂工作,我们两个人的工厂隔一个院墙,我们住的宿舍,只隔一条马路。我们几乎隔三差五都要在一起谈文学创作与科普创作。后来我嫉妒傻猪出人头地,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靠炒作扬名,最后得知,他是猪神转世,所以,我也理解了。我现在讲述我的故事。”
我对沈汉生说:“我现在有傻猪1号机器人手机,可以将孙大哥的话进行音像转换,变成投影。”沈贵说:“傻猪,这么好的宝贝,小心丢失了。”我说:“汉生,你别担心,机器人手机与我人机一体,哪怕我不小心丢掉了,也会返回时空找到我,所以,我不怕你强取豪夺。”
沈汉生说:“刘傻猪,你为什么这样说话。”我说:“我与你既是朋友,又是对手。”任惠、张喜说:“你们两个不争了,我们要听孙坷兄讲他的情感故事。”
——那是1970年的一个秋天,我从北京乘火车回到了武汉,我是从省水利厅借调到国家水利部宣传处工作的,组织上考虑我的妻子小夏在武汉一个剧团工作,就让我回家休息了半个月。我想给妻子一个惊喜,没有给她的单位打电话。晚上,我回到妻子的住处,妻子不在家,我却看到了房间的茶几上有一个装满烟头的烟缸,我心头一震,妻子小夏不抽烟,这么多烟头分明是一个男人常来这里。再一看,有的烟头分明是拔了几口就按熄了。
我上大学学过心理学的,这说明吸烟的人碰到了使他激动的时刻,不然,不会将一只才抽几口的永光香烟按熄,而且烟头被按弯了。是什么使这个男人如此激动呢,我想到一个男人与我的漂亮的妻子单独在这房间里。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我的头昏沉沉的。
门吱的一声开了,妻子夏巧回来了,她见了我大吃一惊:“你不是说下个月回来吗?”我不高兴地:“这么说,你不希望我回来吗?”她撒娇地打了我一下:“当然是希望你回来喏。”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我打开房门,一个男的站在我的面前,他先是一惊,接着问:“夏巧同志在家吗?”
夏巧出面了,对我说:“他是我们剧团的张经理。”又对这人说:“这是我的丈夫画家孙坷。”那人马上说:“是孙先生吗,久仰。”我脸色冷冷的,这经理还算识趣:“算了,有事情明天再说,你们夫妻团聚,再见。”
我开始打量夏巧,她的脸色不大自然,身体却好像比以前更丰满了。她穿的是一套蓝毛料西服,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找到了话题:“你穿的这套衣服不错,是多少钱买的?”她支吾了一下:“好像——记不得了。”我说:“这衣服是别人送的。”她连忙说:“是的,是别人送的。”我问:“是那个人送的。”她一下乱了阵脚:“是一个朋友送的。”我的眼睛紧盯着她:“是哪个朋友送的?这个烟缸里的烟又是谁抽的?”她说实话了:“衣服是我们经理送的,烟也是他抽的。”我继续追问:“他经常来干什么?”她回答:“找我有事。”我又穷追猛打:“他有什么事在单位不好谈,要在家里谈,看这烟头,他是经常来的,他的烟头留那么长,这是为什么,你一定清楚。你别瞒我了,再大的事情说清楚了,我就会原谅你的。”
我的眼睛逼着她看,她的脸色红一块白一块,眼光躲躲闪闪的。我知道,她最怕我的眼光,我相信她一定会说实话。
当年,省剧团送戏剧下乡时,夏巧还是一个县剧团的演员,演《白毛女》中的喜儿。省剧团看见她有基本功,人长得又标致,就将她调了上来。夏巧的表姐吴晓是我们单位的资料员,对我很熟悉,就要将她的表妹介绍给我。我们见了面,夏巧对她的表姐说:“你们机关还有这么高个子的英俊男人,只是他的眼睛太亮了,叫人不敢在他面前撒谎。”她的表姐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么,你喜欢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