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耽误晚了, 大人孩子都饿了。
当儿媳妇都是到老太太如今没有藏东西的习惯,所以被喊去切一斤猪肉做个宵夜时神色如常。
老李家带来的东西天经地义就该是老太太收的,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徐春娇拿出椰子糖。
这玩意叫槟椥椰子糖,里面一层糯米纸包裹着四四方方的糖块。
几个孩子还揪着包装纸看了一会,发现是还是白眼狼邻居产的糖果。
徐春娇往人手心里一人一颗,儿媳妇们也有。
牛建国一嚼就‘哎呀’一声,吐出糖来上面沾着一颗乳牙。
这孩子不知道为啥换牙比同龄人早,两颗大门牙已经下来了,这会算是又下来一个。
黄水仙寻思上回那个大门牙好像是因为有点松了,被这孩子硬生生给摇下来的,加上今儿吃糖又摇下来一个,可见不是什么大问题,纯粹就是个人原因。
这椰子糖是软的!
几个孩子慢慢的嘬出技巧来了。
这糖不能直接嚼,先把糯米纸给舔没,然后含得更软一点再嚼巴是最最最香的!
黄水仙也吃了,嚼吧嚼吧品着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糖嘞。
姚红霞和秦淑芬没舍得,而且下头还有嗷嗷待哺的,都拿热水化开椰子糖喂给菜根洋辣子以及三妞。
一颗糖也不顶事啊,夜宵还是得做。
三个儿媳妇商量着炒个萝卜干炒肉,还有万年不变的咸鱼,煮一锅稀饭。
这样就相当于把明天早饭也给做好了。
盘点酸菜的时候上儿媳妇还商量着该到了吃雷公笋的季节了。
那玩意就是春末夏初的时候腌成酸来吃。
酸辣口的配稀饭顶呱呱。
三个儿媳妇说得口舌生津,再加上吃了顿夜宵有力气,等孩子们睡着了以后愣是结伴去田地边割了半宿的雷公笋
秦淑芬还想着给丈夫寄点腌雷公笋酸去。
但邮费外加包装费那可就贵了,动不动几毛钱。
邮信一分钱的信封,牛皮纸两毛钱,邮件过去八九分钱左右,反正撑死一毛钱。
最后还是另外两妯娌信誓旦旦的叨叨去探亲的时候瞧见西市好像也有雷公笋,而且那头当野草都不吃的才作罢。
信是叫黄水仙一并带走了。
人也不拖沓,到了以后直奔的邮局,觉得绝对没有纰漏。
四个孩子头一回写信还不叫大人看。
老太太不管的话,其他大人半文盲也没啥经验,收信那一栏就给整错了。
这年头慰问信就跟雪花似的,有时候能收到一大兜子,邮政局一瞅收信地址直接按着慰问信投递的。
虽然就隔了个海,但也走了五天。
牛进家新上任,隔三差五就得去领回来慰问信。
这年头慰问信一种是油墨印的,一捆一捆的来,一般都是集体信,内容不会差太多。
另一种是个人手写的,牛进家就负责把手写的挑出来。
指导员说咋做他就咋做,毕竟人一直没好意思说自个成天捧着个字典是因为亲妈不叫写错别字。
他也爱看个人手写的慰问信。
按着文雅一点的说法,人家愿意坐桌子边上花时间写信,那寄过来的每一封信都是一颗红艳艳的心啊。
内容不能提前拆,回头开会一起念的。
当文书就有这个好处,牛进家就一封封的看寄件地址,看有没有家乡的地址,还真就找着了一封。
个人的信一般分成两类,要么就是成人的,要么就是小学生中学生的。
牛进家一瞅铅笔头就知道是中小学生,又分到必念那一堆里头。
分分分的,就这么分出一波需要在会上分享的信来。
牛进家打从来了西市以后,北方的口音慢慢的转过来了,虽说遇到北方的战士还是能无缝对接的来两句,但确实找着了家乡的感觉。
那一口海普能听懂的人还挺多。
指导员不让,到宣读的那一天还特意叮嘱过好好讲大家都能听得懂。
推普工作都进行二十年有余了,也该好好重视起来,比如问人家是不是就正正经经的问是不是,不要问人家‘是啵腻~’
撒娇没有用!要严肃!
牛进家认认真真准备着,因为战士们真的很期待。
筛选来信地址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念到这是来自哪里哪里的慰问信,那个地儿出来的战士就多了几分笑容。
牛进家一封一封的念,随手抽到海岛寄出去的信。
“小叔叔,你好你妈很想你,你猜我妈想不想你”
底下就一阵哄笑。
小孩字迹差不多都一样的歪七扭八,但老牛家的不同,那可是好几个高级知识分子从‘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