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重伤的孩子,就躺在玻璃墙之外。
赵医生多想起身,碰碰他们,再如过去一样,询问他们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在陨石落地之前,他是村里唯一的医生,孩子们从刚学会走路开始,就是他在呵护。
此刻他却无法动弹了,手里只有张望山颤抖的十指。
“老赵…老赵!你可别死啊老赵!”张望山趴在治疗平台边慌忙呼喊着,几度哽咽。
几个小时前,还是年富力强的老赵,此刻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呼吸都微弱到难以为继。
张望山只怕他断了这口气,拼命呼喊着:“老赵啊!你可要扛住,你不能有事啊,老赵,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啊!”
“……”赵医生张了张嘴,“去……去……”
“什么?老赵,你说什么?去哪里,我听着,我听着!”张望山急得中年挂泪,“你要去哪儿,我一定带你去……一定啊……”
旁边的医务人员急切转头,看着张望山和赵医生。
整个地下实验室,嘈杂纷乱。
赵医生干瘪的嘴唇终于在发出声音:“去……去你的……”
“你的什么?”张望山激动到没听清:“老赵啊,我滴个老赵啊,你到底要去哪儿啊……”
赵医生胸口猛然起伏了一下:“老张…我…我去你的!我还没死呢!”
张望山“啊?”了一下,木然。
旁边的军医,赶忙挪开张望山,将磨成粉末的山谷“小板栗”,兑水送到赵医生嘴边。
“咕噜咕噜……”赵医生白了张望山一眼,饥渴地喝了起来。
张望山却也不怎么尴尬,嘿嘿一笑,轻拍了下老友的额头:“喝慢点,别呛着咯~。”
另一边,叶琳儿的治疗室里,王一寿已经褪下沾血的作战服,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女儿的脸颊。
平日里聪慧的女儿,此刻满脸血痂,那是双眼渗血,又被热风炙烤后留下的痕迹。
像恶魔的血手印,笼罩着她明媚的脸和脖子。
在光爆的最后一瞬,自己女儿做到了,她顶着炽热的光波,用正方体击中了那个女人,救下了所有人。
王一寿含着热泪,趴伏在治疗台上,抓着女儿还在渗血的十指,一直语无伦次地说着:“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他愧疚于自己没有照顾好女儿,甚至还让她冲上了战场。
他本该让女儿第一时间离开的。
但他王一寿做不到,这么多人的生命面临死局,那一刻只有自己女儿可以救下大家。
所以。
“都怪我,都怪我……”王一寿哽咽着,自责着。
“村长,不会有事的,我们会全力施救……”中年军医拍着王一寿起伏的后背。
孟剑飞在旁深深叹气,将王一寿扶起,提醒道:“老连长,咱们别耽误治疗。”
王一寿看着手心里女儿的鲜血,掌心颤抖不休。
他慌张抬头看向身边的孟剑飞,目光从未如此茫然:“不耽误,不耽误……小孟,快,快救人……”
他甚至错乱地说出了当年在连队里的称呼。
然而一声“小孟”,让孟剑飞眼眶一热,将王一寿抱紧:“连长,你也要检查下,我知道你受了很多伤,你总是不管自己……”
王一寿还是懵的,看着女儿发呆。
孟剑飞将他按在治疗室的座椅上,同时让医疗人员就地检查。
旁边治疗室,透明玻璃后面,小慧担心地看了眼王一寿和叶琳儿,转头看向白昊。
重伤的白昊,此刻已经没了呼吸。
瞳孔早就扩散,那是死亡的征兆。
他手脚被打得多处骨折,胸骨和肋骨更是粉碎性的,脊柱也有五个位置折断,头上还有一条条骨裂的痕迹……
心脏也几乎感觉不到搏动,但……
仍旧有电信号。
这是所有人没有放弃救治的关键体征。
能活着已经是无比幸运了,他肯定很疼吧?
小慧含着泪水,伸出手轻轻放在白昊额头,只希望自己能带走哪怕一点点疼痛。
乾老和教员团的老人们在实验室内焦急踱步,最高研究组的人员忧心忡忡地注视着他们。
“无论用什么方法,我只要他们能活着,都好好活着!”远在北方的总理拿着电话大喊。
办公室内,所有忙碌的人员都不约而同回望着总理。
他们从未见过总理如此失态。
总理放下电话,看着眼前的众人,他疲惫、焦急,却终究温柔地摆摆手:“继续……”
所有人员再度埋入浩瀚的信息海洋里。
作战中心内。
最高领导看着卫星图片上,米国大陆的“大红斑”,看着白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