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上下全湿了。”月华见南曦回来了，头发湿答答的，浑身上下还滴着水。
一阵手忙脚乱，赶紧拿来干净的巾帕给南曦擦拭。
“快别说了，赶紧烧水让娘娘沐浴更衣。”月影进屋将屋里的火盆点着。
月华赶紧拿着用完的毛巾跑了出去。
南曦坐在火盆旁，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
苻子宁从没有来过咏絮宫，进门老半天了，只瞧见两个贴身婢女忙进忙出，外侍的小宫女却在门外磨磨蹭蹭的。
这咏絮宫小不说，还十分破旧，有些窗楞有裂纹了都没有修缮。
“南贵妃，你这个贵妃的宫殿怎么还不如人家一个婕妤的宫殿漂亮啊。”
丈高的殿门没有皇后宫里鎏金画彩，简单的木构顶多算是实用。别的妃嫔屋里放着的金碗玉盏，她这里只有瓷器。
屋内放眼望去也没有什么贵重的装饰，唯一能配得上贵妃身份的，也就是那个妆奁了，不过这是公家的东西，没了贵妃的头衔，还得悉数拿回去。
“要那么漂亮干嘛，够用就行。”想当年，不，是想那世界。她为了保护一个军方要员，可是在野外待了七天七夜。
那刺激程度比贝尔的荒野求生大多了。贝尔只用担心野兽，她还得时刻提防着有人来暗杀。
想想在那个世界里过的日子，跟现在比，好太多了。
“南贵妃，你人可真纯良。”苻子宁从没见过像南曦这么好说话的妃嫔。
皇后娘娘虽然温婉端庄、平易近人，但皇后的威严始终是端在那里的，是从不会这样跟别人说话的。
别的妃嫔都看不起她，觉得她是个低贱之人，只有南贵妃才会不介意她的身世背景。
“别，你赶紧收起你那副可怜幼崽的眼神，我还年轻，还不想当你的娘。”南曦看着苻子宁那副迷恋的样子，赶紧掐碎她心中幻想。
“哼，我才不要你当我娘呢，我有自己的亲娘。”苻子宁微红着脸，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那你亲娘呢？对哦，你今天一直一个人，连婢女都没看见。”她既然有亲娘，为什么没人跟着，还放任她被别人欺负。南曦心中感到奇怪。
“她死了，听说，就死在了我们要平的那个湖里。”苻子宁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所以你今天一口答应了皇上，要平湖，而不是抄书。”难怪当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孩子已经做了选择。
苻子宁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做你姐姐吧，反正我在宫里无亲无故的，正好咱俩做个伴。”这个孩子虽然看上去懦弱，但是南曦看到了她眼里的隐忍和坚韧。
只要好好培养，是个好苗子。
“真的吗，你愿意做我姐姐？”苻子宁拉着贵妃的手，不确定的问。
宫里的人从来都是绕着她走，还没有一个人主动说来跟她交朋友的。
“你一个小孩子，有啥好骗的。”看着苻子宁高兴的样子，南曦也被感染的笑了起来。
“月华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把水送过来。”月影在房里急得团团转。贵妃娘娘本来就在水里待的时间比别人久，后来又是最后一个问话的，这要是再不用热水好好泡泡，只怕是要生病。
“娘娘。”正说着，月华低着头，磨磨蹭蹭地。端了一小盆水进来。
“不是去烧沐浴的水去了吗，怎么就端了个盆来。”月影快言快语，还朝后张望了一下，看看是不是外侍的小太监抬着水跟在后面，结果发现连盆里都没有热水。
“娘娘。”月华又叫了一声，进了门端着盆没动。
南曦觉得不太对劲，这月华虽然不似月影那么活泼，但也不是个闷油壶，怎么这会儿这么安静。
抬头看了月华一眼，端着盆的手在微微抖动，头还埋着低低的。
“你抬起头来。”南曦命令道。
小婢女扭捏了半天，依然没抬头。
南曦也没那个耐心等，上前就捏住月华的下巴，强制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一个新鲜的巴掌印出现在南曦眼前，月华满脸挂着泪水。
“谁打你了？”才一会儿工夫，怎么她的人又被人打了？
这是她不去找事儿，事儿来找她呀。
“奴婢刚刚去小厨房烧水，发现柴火不够，于是去了内閤库准备去领一些柴火，谁知道漪澜殿的人也在。冯内监说，柴火不够，这会儿准备不了两个宫里的。”
月影接下月华手中盆放在盆架上，月华委屈地用手捂住眼睛，放声大哭起来。
“烧水的事一会儿再说，你先说说，谁打你了？”南曦看到月华脸上的巴掌印，气不打一处来。
“是冯内监。明明有多的柴火，他全给了锦云，我跟他理论，结果被他打了。”月华抽泣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