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戈所说的事,本王已知晓。乌孙国长期受康居国的滋扰,是有目共睹的事实。本王在乌洛戈所提的减免一成朝贡的基础上,再减少两成,一共减三年。”苻翀一边说着,一边提笔在乌孙国的朝贡表单上一一批注。
乌孙国的使臣本是颤抖不已的,这下倒是不颤抖了,而是呆愣住了。
苻翀想了想,原本停住的笔,又继续往下写了几行,“去告知一下太府寺的人,三日之内给乌孙国准备好一百车粮食,一百车御寒过冬的棉被衣物。”
“这,这,这……”使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黎国的,特别是刚才康居国使臣的那一番话,更让他感到绝望。
没想到,摄政王不但免了他们三成的朝贡,而且一减就是三年。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准备了一百车的粮食,一百车的衣物。
这哪里是杀人如麻的阎罗王,这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谢摄政王,谢摄政王。”使臣这一次是心悦诚服地跪在地上,不断地给苻翀磕头。
“朝贺你就不用参加了,等太府寺那边准备好,即刻启程出发,以免大雪封路,粮食衣物无法及时送到。”当年他就是借着大雪封路的天气,奇袭了乌孙国,才让他们臣服的。
将批好的表单盖上尚书台的印鉴和自己的私人印鉴,递给荧辰。
乌孙国的使臣还在不停地磕着头。
“回去告诉乌洛戈,本王要的五百匹战马开春之后必须养肥了送来,否则就把本王给的东西双倍吐出来。”苻翀一挥手,让荧辰赶紧带人下去又换人进来。
一波又一波的使臣在尚书台进进出出,让原本清冷的地方变得热闹起来。
南曦这两天说是在演武场洒扫,其实是在那里玩耍。
原本她是有去洒扫的,结果演武场的地比纸还干净,让她无地可扫。反正皇帝也没说要她扫成什么样,这里也没人管她,反而落得自在。
场子里这两天多了一排摆放整齐的兵戈剑戟一类的兵器。闲着无事,她就每天拿着各式的兵器在那里比画来比画去,倒也开心。
原本她是让苻子宁跟她一起来的,结果人家知道那是她皇叔的地盘之后,打死也不肯再去那里了。
“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也配在这里丢人现眼。”一道娇脆的声音在远处的廊道里响起。
“不说话,不抬头,不惹事,装死”。”有了前面几次的前车之鉴,南曦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剑。
“凌王,你们黎国的女子也太娇弱了些吧,连个剑花都不会挽。”娇脆声音的女子鄙夷了一眼南曦弄剑的样子,在身侧蹭来蹭去,拉扯半天也没能有个剑花。
虽隔得远,但人家就是故意说给南曦听的,也怪不得南曦听到后看了看自己。
虽然这几天为了方便在演武场活动,她穿着是简单了些,但好歹也是个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一百一十五斤的正常女人,这叫娇弱?
“公主,这只是个洒扫的婢女罢了,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凌王跟着看了南曦一眼,奇怪,皇叔的演武场什么时候允许女人进去了。
“在我们临荑,浣洗女都比她强,看看我身边的婢女,别说这个女人,只怕凌王你都未必是她们的对手。”公主露着得意的微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凌王。
“临荑举国尚武,上至八十的耋年老人,下至咿呀学语的孩童,无不钻研。我们自然是自愧不如。”凌王脸上赔着笑,笑却不达眼底。
“没看见,没听见,跟我没关系,就当他们是个屁。”南曦不停地跟自己说着,握着剑柄手却越握越紧。
“凌王、公主,摄政王怕二位在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特派标下前来迎一迎。”
荧辰在不远处看到凌王和临荑的公主一直在廊道里裹足不前,特意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没走近就听到他们在讨论南贵妃。
鉴于主上之前的吩咐,荧辰赶紧过来将一行人带到尚书台。
“挽剑花?”南曦手指弹了一下剑身,“铮”地一声,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点点寒光。
抬手,剑尖前指,转动手腕,在身侧向下、向后,又复上前,再向下,只见一道寒光在南曦的周身环绕。
“无趣。”南曦一个上抛,换左手接住了剑,顺势给插在了兵器架上,又用力地扯下刚刚缠在她身上的剑穗。
“皇叔,几年不见,您可安好?”凌王见到苻翀,礼数周全的让人无法挑剔。
苻翀轻轻点头,示意给凌王看茶看座。
“临荑国白兮颖参见摄政王。”临荑国的公主依照礼节给摄政王行了大礼。
“皇叔,这位是临荑国的兮颖公主。因侄儿的封地挨着临荑国,所以这次白国主让我带兮颖公主来参加朝贡。一方面是来见识一下,另一方面有个照应。”
凌王知道摄政王素来不喜欢他们藩王与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