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赫司的洗脑还没有停止，继续道。
“这么庞大的体量，单凭世界政府的军费拨款又能养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掌握了权力便想要更大的权利，拥有了财富便追求更多的财富。”
“如此罪恶滋生的温床便诞生了。”
“它们站在在阳光下，却做着那些泥泞深处蛆虫都不如的事情。”
“你说的不对！！！”
沉默了许久之后，孔雀终于爆发了，她神情有些歇斯底里，眼底仿佛有一抹光芒忽明忽暗，犹如风中残烛将要熄灭。
这是她对海军正义的最后坚持。
“鹤奶奶、战国爷爷、卡普爷爷、祗园姐、加计哥，他们从来没有放任过这些，他们一直在战斗，他们是真的在用生命保护着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海军的正义不会因为这些污点而有丝毫改变！”
孔雀眼眶通红，仿佛在用全身的力气在反驳。
“你说的对。”
赫司冷冷看了她一眼，随口附和道。
“你......”
孔雀愣住了，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胸口处憋着一股气，怎么也顺不下来。她本以为赫司会继续批判她，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简单就承认了。
“可是他们又能拯救多少人？”
“还有多少海贼在逍遥法外？”
“又有多少孩童从出生到死亡始终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之中？”
“这些你都知道吗？我的海军大小姐！”
赫司每说一句话便向前一步，强大的气势压迫着孔雀不断后退，面对那凌厉质问的眼神，她下意识撇过眼去，不敢与之对视。
“呵呵，”赫司突然轻笑一声，语气带着浓浓的嘲弄：
“我当然不否认他们的贡献，可是我的大小姐，你说的这些大人物是多少平民终其一生也无法见到的，他们坚持着他们的正义，可大妈的万国、凯多的和之国又何时才能迎来自由的解放？”
“你们这些生来高高在上的人，哪怕是善意也带着臭不可闻的高傲。”
“我没有......”
孔雀都要哭出来了，却也只敢小声嘟囔，再没了刚才的气势。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赫司突然岔开话题，“东海有个西晋国，有一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百姓们吃不上米饭饿死了很多人，官员上报国王请求赈灾，可你知道国王说什么吗？”
“说什么？”
“没有米饭吃，那他们为什么不吃肉呢？是不喜欢吗？”
轰！
脑海里闪过一声惊雷，孔雀犹如石化般僵住了，一整颗心都在颤抖，嘴角仿佛有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苦涩在蔓延。
她感到自己心底空落落，却又说不上来的难受。
好像领悟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的文化水平好像并不高，匮乏的语言完全无法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赫司很满意孔雀的表情。
来自另一个世界文明古国的真实故事，跨越空间带给海贼世界一点小小的精神震撼。
“所以说啊，当人身处高位久了，哪怕他愿意为底层百姓考虑，可没有经历过别人的困顿，又怎能提出切合实际的方案呢。”
赫司语气感慨。
“你口中的那些人，也许他们推行的方针政策确实是有益于平民的，可海军庞大的架构，层层推行到底层，到底还能剩下几分真情实意。”
“海军这个庞然大物，现在就像是航行在大海上的一艘满是破洞的巨轮，纵然有你们这些人缝缝补补，但更多人却是在不停的破坏，无力回天啊！”
描绘的恐怖未来，让小姑娘泪眼婆娑。
赫司暗暗点头，开口道：“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还是东海，有两个老农民畅想国王的奢华生活，一个说：‘我想国王肯定天天吃白面馒头吃到饱！’另一个接着说：‘不止不止，我想国王肯定下地都用的金锄头！’”
那种灵光一闪，却又抓不住的感觉让孔雀十分难受。
理解了，但没完全理解。
好在赫司也没想当谜语人，直接解释道：“人的眼界思维是会受到自身所处环境的限制的，这种限制就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锁死了上升的途径。”
“长此以往，农民的儿子永远是农民，国王的儿子依旧是国王。”
“就像你，鹤中将会让你成为平民吗？”
孔雀偷偷瞄了一眼赫司，却发现他表情平静的可怕。
害怕。
但还是小声嘀咕：“会！”
赫司翻了个白眼，全当小姑娘在放屁，接着道：“上位者不用自己人，难道用你个有真才实学的陌生人？笑死，一边凉快去吧！”
“于是上升道路被锁死，但下面的人又不想放弃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