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胡得中的话,张口就想将之前晃神时的错觉说出来。
可是那久远的过往犹如她这浓墨重彩的一生中唯一的败笔般,是她极不愿碰触的,若是可以,她希望将所有人的那段记忆抹去。
太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小心些总没坏处,这么多年来,哀家全靠着谨慎才走到今日的。
如今这个关键时刻,哀家容不得半点意外和闪失,若是隐患,盛云昭决不能留。”
胡得中面色一凛,“太后娘娘放心……”
说完,他便想起之前想问的话。
“太后觉得这护国夫人对摄政王是真的没心思,还是欲擒故纵?”
太后被转移了视线,看着胡得中哼笑了声,“你个没根儿的还懂什么叫欲擒故纵?你又怎么可能懂女人?”
胡得中干笑着自我贬低了两句,又迟疑的道:“那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能成为太后的第一心腹,自然要时刻摸到主子的心思,否则,明明是一件好事也变成了坏事。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现在也有些糊涂了,说是二人故意做出这般姿态来迷惑哀家似乎又有些牵强……
哀家瞧着她更像是被纪家给伤透心,心灰意冷了多些。”
胡得中听了不免分析道:“太后娘娘您刚刚如此情真意切的试探她,一般人没有不动心的,可她没有露出半丝端倪,就连点细微的表情都没有,若不是城府极深,那便是如您所说的那般,真的心灰意冷了。
不过说来,这位再是心志坚定,聪明伶俐,也不过还不足双十年华,认真说起来,她久居深宅,没有什么见识和阅历的小姑娘罢了。
所以说啊,大半如她说的那般是看明白了。”
“真的是这样吗……”太后仍有些迟疑难以定论。
胡得中不由试探的道:“那太后娘娘就不管他们了吗?”
“管什么?”太后冷哼了声起身向着寝殿走去,同时自嘲的道:“淮南王犹如猛虎,我们的护国夫人又如此的倔强性子,哀家能管得了谁?”
胡得中听着,感觉太后好像心中不快似得,忙讨巧的安慰道:“太后娘娘莫要动怒,伤了凤体,您运筹帷幄,算无遗策。
您身为女人,这么多年在朝中那些老狐狸面前斡旋,不是将他们制的服服帖帖?就连老淮南王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如今吊着一口气,如同活死人,一个小淮南王又算得了什么?”
太后脚步微顿了下,眼神阴森森的看着胡得中,“你要给哀家牢牢记着,老淮南王吊着那口气,可不是哀家害的……”
胡得中一醒,连忙扬手对着自己的脸反复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嘴里忙道:“是,老奴该死,老奴说错了话,该打。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老淮南王那般可是乱臣贼子楚桓害的,天下皆知,自是与太后娘娘无关。”
太后早听惯了奉承,故懒得看胡得中在那里耍宝卖乖,淡淡的道:“不过你有句话说对了,这个越忱宴的确太过难缠……”
说着,太后抬手揉了揉额头,“大概是上了年岁,哀家只觉对上越忱宴有些力不从心之感啊……”
“太后娘娘如今双管齐下,万寿无疆指日可待,怎么会老呢?到底都是些凡人,制出来的不是灵丹,效果慢些,太后娘娘不要着急才是。”胡得中安慰了几句。
随后啧啧了两声,“说来摄政王的确是难缠,不,准确点说,应该是命大才对……
按说,我们当初可是就没打算让他生下来,可他竟意外平安降生了,而且我们做了那么多,原以为他活不过二十五岁,没想到他竟然也活到了现在,看着身体丝毫没什么异样……”
太后眉头紧紧皱起,踱步起来,“若不是知道神山敌视淮南王府,哀家都以为千暮有意放过越忱宴了……”
主仆二人沉默了片刻。
太后有些疲乏了,坐在了凤榻上。
胡得中连忙上去帮太后脱鞋:“筹谋了这么久,太后娘娘也无需急在这一时了。”
太后老眼阴沉了些,身子往后靠在引枕上,徐徐的道:“是啊,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没能将羔羊溺毙,眼看着他蜕化成猛虎,可见淮南王府树大根深,势力之庞大。
楚氏几代君主都无法将其连根拔起,哀家一个妇道人家能做到如此,也实属不易……”
太后声音有些疲惫。
胡得中见太后如此,一心想为太后分忧,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如今这样也算在太后娘娘的掌控之中,若是护国夫人动了心,这才难办了。
如此您不如就强行下一道懿旨,给他们赐婚好了。
一来,摄政王如了愿的同时,还承了您的这个恩情,暂且又稳住了他,不管是他是沉溺在温柔乡,还是要报复,总之都能转移他的视线。
至于护国夫人嘛,就更不足为惧了,料她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