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钟公馆后,钟灵毓搬去了洪北街洋房住。
沈怀洲不管忙到多晚,都会来她这边住。
钟灵毓免不了大半夜被他拉起来折腾。
是夜。
昏黄的灯亮了一盏。
她缎面睡裙的裙摆,被他掀起。
一条笔直嫩白的小腿,被他手掌托着缠在他腰间。
床晃得厉害。
钟灵毓眼前闪过一片白光。
她声音支离破碎,“沈怀洲,别...”
沈怀洲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他平日对她纵着,可这种事,他强势得很,都是由着自己性子来。
结束后,钟灵毓身上布满红痕。
经过浴室的镜子时,她甚至都不敢看。
收拾干净后,沈怀洲抱着她躺回床上,他凑在她耳边,“灵毓,我想要个孩子。”
钟灵毓身体微僵。
她想到,从和沈怀洲在一起后,除了那次闹出的怀孕乌龙事件,她的肚子,貌似从没有过动静。
好多次事后,她甚至都没想起喝避子汤。
可她仍没有怀上沈怀洲的孩子。
沈怀洲现在却说,他想要孩子。
对于钟灵毓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她本就打算离开,若怀了孩子,岂不是剪不断理还乱?
钟灵毓翻了个身,闭着眸子埋在他胸口前,“之前你误会我怀孕,还说要把我送到国外生养孩子,怎么,你舍得放我走?”
沈怀洲噎了一下。
他沉默良久。
钟灵毓便问:“你从没松口要娶我,当初听到我怀孕,也没有多开心,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怀洲拥着她的腰身。
他跟她说起了陈年往事。
“以前,沈家还没有发迹,我父亲和母亲很恩爱。后来,为了争夺地盘,我父亲便卷进一场阴谋。他被他最相信的战友背叛,我母亲因此被杀。若非我父亲赶来,那时我也要命丧黄泉。”
沈怀洲脑海中,仍记得母亲凄惨的死状,她活生生被敌人肢解。
连个全尸都没有。
他身体紧绷着,“但凡上位者,无不是踩着尸体一路走来的。那些仇人,盯着我、我的家人,还有我的战友,一直虎视眈眈。”
顿了顿,他摸着钟灵毓的脸,“我若娶你,岂不是把你置于危险境地?可我又想让你陪着我,我想跟你过一辈子的。”
钟灵毓慢慢睁大眼睛。
原来,沈怀洲是这样想的。
以前,他从没说过。
一时间,钟灵毓心里突然动摇了。
他说,不娶她,是为了保护她。
而他,想跟她过一辈子。
若如此,她真的还要走吗?
回想离开钟公馆的这段日子,钟灵毓觉得,沈怀洲对她很好。
他事事周到。
会特意抽空,陪着她给母亲云素清上香。
偶尔闲下来时,还会亲手给她做饭吃。
他还记得她的喜好。
给她带爱吃的桂花糕,偶尔还会给她送花。
抛开他在床上的粗鲁,他是个合格又体贴的爱人。
钟灵毓心里犯了难。
她不由得纠结。
沈怀洲见她一直不说话,问:“在想什么?”
钟灵毓回神。
她又想到,沈怀洲的母亲。
她说:“你母亲的死,对你来说,一定是很难抚平的伤口。”
亲眼见着母亲死去,却无能为力。
他们都经历过这种伤痛。
沈怀洲吻了吻她的唇,“所以我最讨厌欺骗和背叛,若非我父亲的战友倒戈,我母亲也不会被敌人害死。”
钟灵毓轻抚着他的背,有些心疼。
可她,如今却实实在在欺骗着沈怀洲。
她搬进这栋洋房,每日故作温顺,一副安分的模样。
实则是为着让他放松警惕,好方便逃跑。
若沈怀洲知道她的心思,钟灵毓大概能想象到,那是怎样的暴风雨。
他一定会发怒。
钟灵毓身子抖了一下。
沈怀洲拢了拢被子,将她裹紧,“是不是冷了?”
钟灵毓闷声道:“嗯,你搂紧一点儿。”
沈怀洲轻笑,让她枕在他臂间。
她鼻息间,满是他身上清洌干爽的皂香。
他的心跳,和他的人一样,强壮有力。
咚咚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作响。
钟灵毓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静静沉思。
她不知道,还要不要走。
要走,意味着欺骗,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