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没想到,她竟然连叫医生的权利都没有。
不能出卧室门,亦不可同外人接触。
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慢慢消磨着...
一种难以压制的哀伤,狠狠插入心脏。
钟灵毓突然很想拿刀,割断自己的手腕,任由血一点点流光。
让一切,一了百了。
可她想到母亲云素清。
母亲在生前总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多番嘱咐她,就算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
她又想到沈怀洲。
虽然现在的他,令她陌生而压抑,可他的眼睛,是为她而瞎的。
身体抖了很久,钟灵毓极力忍下了伤害自己的冲动。
她跟佣人要了毛线,静静在房里,织着毛衣。
现在,并不是穿毛衣的季节。
可她能做的事情,似乎只有这个了。
傍晚,沈怀洲回来。
钟灵毓体贴入微,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
她的胃,仍是不舒服。
所以,她和沈怀洲提及,想请医生来看看。
沈怀洲眼里隐藏着担忧,面色却无异,他让李副官,请来了最好的老中医。
老中医替钟灵毓把了脉。
沈怀洲静静留意着旁边的动静,半晌,他问:“怎么样?”
老中医说:“夫人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心情压抑,导致身体发虚,最好多在户外走动。”
“知道了,劳烦。”沈怀洲让人送走了医生。
钟灵毓趁机说:“沈怀洲,我不想总被关在卧室里,你不允许我去外面,那我在房子里走动也好。”
她征询着他的意见,态度卑微。
沈怀洲淡淡道:“烟。”
“你还是少抽一些...”
“把烟拿来,你听不懂人话?”沈怀洲脾气怪异而暴躁。
他似乎在怨着她。
钟灵毓眼眶发热,默默拿来烟给他。
他唇中叼着烟,深深吸了几口。
满屋子呛人的味道,仿佛更令人压抑了。
钟灵毓眼泪慢慢落下来,又被她不动声色地擦掉。
沈怀洲看不见她在哭。
他吸完一支烟,轻轻碾灭火光,才慢条斯理道:“从明日起,你可以在庭院里待上一个小时,我会叫人看着你。”
说完,他又抽出一支烟点燃,表情阴沉地坐在床边。
钟灵毓则呆呆地靠在床边,眼泪止不住地顺着面颊一淌而下。
她没有闹出任何动静。
只是泪水落下后,用帕子慢慢擦净,周而复始。
夜深,沈怀洲把她拉上了床。
浑厚的男人气息,包裹着她娇软瘦弱的身子。
从昨晚开始,他做这种事时,极为粗暴。
钟灵毓受不住,嗓音尖细地叫出了声。
沈怀洲掐着她的软腰,在她耳边阴沉道:“钟灵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再难过,你也得给我受着。”
他堵住她的唇,渐渐将她抛上云端。
事后,沈怀洲自己去了浴室。
钟灵毓满身红痕,边哭着,边收拾着床上的狼藉。
她换好床单,才进去洗。
沈怀洲先她一步,离开了浴室。
等她出来时,沈怀洲已经睡下。
空气中,仍有糜艳的气息。
钟灵毓盯着沈怀洲宽厚的背影,怔怔出神。
她满身的疲惫,可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那种尖锐的嘶鸣声,又在她耳边响起。
一点点,折磨着她的神经...
钟灵毓得到了在庭院中,散步一小时的机会。
她的生活,寡淡而无趣。
早晨,她必须在沈怀洲醒来之后,才能起床。
这样,以便他醒来后,能第一时间找到她。
然后一整天,她就在房间里,织着一件没有量过尺寸的毛衣,用来消磨时间。
只有两点到三点这段时间,她才可以在阳光下待一会儿。
即便,有很多荷枪实弹的卫兵,在暗中盯着她,也总比在卧室里,自由了些。
等到傍晚。
若沈怀洲晚上回来,她便负责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
若他不回来,她就要独守着空房,忍着耳边尖锐的嘶鸣声,睁眼到天亮。
半个月渐渐过去。
钟灵毓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佣人们不敢再掺和先生和太太的事,故而装作看不见。
某日,李副官临时从军政府过来,给沈怀洲拿文件。
他路过庭院时,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