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面摊儿,小老板和老板娘仍旧一起出摊。
看到陈长生熟悉的面孔,小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选了一桌空位引着五人落座,“大嫂有几日没来光顾小店啦,今天依旧是素面吗?”
陈长生爽朗一笑,“老板还记得我啊!今天带孩子们一起,就来五碗肉丝面吧。”
能不记得么,眼前这位大嫂可是一出手就放心将五百文钱给他采购的人,是轻轻松松赚让他挣跑腿费的人。
“好嘞!”老板立刻忙开了。
等面的间隙,几个孩子还在意犹未尽地讨论刚刚卖豆腐脑的热闹场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陈三寿哼哼唧唧的,一直想和哥哥妹妹们分享今天和娘在码头碰到的事。
他压低嗓音,“那个,其实,其实我还想说。”
陈三寿不知道要不要说,他看了看陈长生,发现娘也正在微笑看着自己,并没有阻止他说的意思。
他上半身都快趴在桌子上了,小声说道,“咳,其实咱家今天挣了不止那么多钱。”
不止挣了九百文?
三个孩子立刻竖起耳朵,也齐齐压低身子趴在桌上。
陈三寿将白老夫人莫名晕倒,娘如何雷厉风行地救人,老夫人给二十两银子表示感谢,娘说举手之劳无需回报拒绝了银钱,竹筒倒豆子似的倒得清清楚楚。
“娘拒绝了那白老太太的二十两银钱?”陈四喜像只土拨鼠似的拔高嗓音再次确认一遍。
“是啊,那老太太还说‘想不到夫人节气竟是如此的高,是老身我失礼了。’”陈三寿边说边摇头晃脑,声音也是抑扬顿挫。
陈长生好笑地看着老三说得是绘声绘色、有模有样,感觉这个儿子不去说评书简直是太可惜了。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那老太太说娘如果不收钱的话,她会不安心的,直接把钱扔我怀里,老太太就飞奔而去。再后来有个刘大哥说咱娘是女中豪杰,就要和咱家订三百碗豆腐脑拿去卖。”
“老太太飞奔而去?”陈四喜心生疑惑,那老太太不是晕了刚醒么,还能飞奔。
陈三寿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见陈大福苦着一张脸开口道,“娘,咱家这么好的生意,怎么让别人来卖呀。”
“我们兄弟三人也可以去卖啊。现在,相当于是九百文钱,纯纯送给别人去了。”陈二禄也看起来十分不理解。
陈长生哈哈一笑,看来这几个孩子还有很多要学的啊。
“咱们今天早上一共磨了多少斤豆腐脑?”
“十斤!”陈大福立刻说出来,他磨的,能不清楚么。
“那咱们今天卖这些豆腐脑,一共用了几个人?”陈长生继续问。
“五个!咱们全家都来了。”陈三寿抢答。
陈长生笑眯眯地看着四个孩子,“咱们今天五个人半天卖了十斤三百碗豆腐脑。现在有人直接跟咱家订三百碗豆腐脑,那还需要五个人来卖吗?”
“不需要,每天送一下货就够了。”陈二禄给如意酒楼送过货,他知道。
“对!”陈长生赞赏地看了眼老二,“咱们只要派一个人送货就成,送完货也不耽误继续卖豆腐脑或者干别的。与人合作,借助对方的力量,既能帮我们自己节约时间和精力,还能多挣点钱,而且双方都能获利,这叫合作共赢。”
陈四喜眨了一下眼睛,迅速道,“我明白了,到时候咱们自己还能再卖个十斤二十斤,到时候一天能挣好几个九百文了。”
其他三兄弟好像也懂了似的点点头。
陈长生继续说着,“也不能算挣九百文,要说利润多少的话,还得把成本刨去,而且那个客人订的是原味豆腐脑。”
他们早上带出来的十斤红糖还剩五斤,山楂碎用的更少,十斤还剩七斤。
她在心里噼里啪啦地算着,今天用了十斤黄豆成本是一百文,五斤红糖七十五文,三斤山楂碎六十文,内酯水零元购,总成本一共是二百三十五文,利润就是六百六十五文钱。
三百碗原味豆腐脑就更简单啦,不需要红糖和山楂碎,利润是五百文。
虽然比加料的少挣一百多文钱,可是简单省事,只需要做出来交货就成。
陈长生并没有将利润多少告诉孩子,眼下大家连基础的算数都还不会,这么一串数据指不定会把几个人绕晕了。
只不过想到以后要送的货慢慢多起来了,而且每天都要来回进城,天天坐陈大牛的车,车上那么多人,陈长生怕惹某些人碎嘴子。
是时候买辆车了,她想结束出行全靠腿的日子。
“肉丝面来啦!几位慢用。”小老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五碗热气腾腾的白面放在桌上,瞬间就转移了孩子们的注意力。
四个孩子们这才感觉到肚子是真的饿了,努力地咽着口水。
“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