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笑了一下劝道,“梁老爷和梁少爷二位莫要生气。梁老爷说的对,不管怎样,书还是要读的,一个人要想进步就要学习,学习就离不开教育。不管以后梁少爷是否打算入仕,学习始终是必须的。”
梁实秋和詹夫子都颇为同意地点点头。
陈长生敛起笑容正色继续说,“既然梁少爷不想去白鹭书院,读不了官学,读私学也行。凭詹夫子的教学实力,我相信私学也一定能办好,等学生们考学之时,有詹夫子担保,也不影响考试。”
这一时代,书院虽然是私人创办,但实际上也是官办的,它既接受官学的领导和管理,又受到地方政府和地方士绅的支持。
陈长生记得历史上就出现过“官学衰微,私学兴起”的情况,私人开办的学堂,打破了官府对于教育资源的垄断,也让更多的寒门子弟有了学习的机会。
“开办私学?”
梁家父子和詹夫子三人齐声道。
陈长生直视着詹夫子开口道,“詹夫子选择从朝中辞官回乡,想必并不是那种追求名誉之人,若是这样,为何不跳出书院,自立门户教书,自己开办私塾?”
在历史更早的时期,教育其实并不像现在这么平等,知识和学术一直为官府所垄断,只有贵族阶级才有机会接受教育和知识,普通人没有任何途径翻身改命。
随着时代的进步变化,教育才慢慢发生变化,大盛朝要是能从“学在官府”变成“学在民间”的话,那大批寒门学子也有出头的一天。
“只要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何必拘泥于官学还是私学呢。像詹夫子这么厉害的夫子,我相信有很多人都想拜他为师,在我们陈家村,就有两位,而且还是女子。”
“女子读书?!”
梁家父子和詹夫子三人再次大为震惊。
詹夫子缓缓开口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老夫当年还在朝堂任职时,曾见过西域的金发碧眼红毛鬼子,听说西域那边的确有女子读书一说,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般读书从政经商,不必困于闺阁,更没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说。”
“真的么?”
在梁实秋和梁少钦的观念里,女子读书,闻所未闻。
“的确有。”陈长生同意,“我祖上曾到过西域,的确如詹夫子所言。”
“难怪陈夫人先前来我宅子里做藤篮款式时,会那九章算术法。”梁实秋回想起上次看到陈长生的记录手稿,这才联想起来,“想必陈夫人祖上也是位世家大族,所以陈夫人才与普通妇人不同。”
“算不得什么世家大族。”
她也只是接受了华国的九年义务教育,又读了高中,再读了一个普通大学,相比985、211和硕博以及那些为华国发展而努力的人,自己还差远了,
“今日听闻陈夫人一番话,老夫我胜读十年书。想我詹某人年轻时也曾考取进士,也曾在朝中为官,自以为眼界算开阔,今日同陈夫人一比,真是立见高下。
‘少年负志气,信道不从时。’老夫先前还为自己空有忧国忧民之心但郁郁不得志而苦恼,今日得陈夫人点拨,老夫真是茅塞顿开。”
詹夫子朝着陈长生深深一揖,开口道,“老夫若是有朝一日开了私学,定要请陈夫人来当夫子。”
陈长生也作揖回礼。
“少钦,夫子不走了,我们上课去吧,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千万不能再误了你的课业。”
“夫子不走了?太好了。”
梁少钦拿着书卷跟着詹夫子走了。
陈长生从梁府出来,大福那边也刚好做完了腿部治疗,两个人赶着牛车匆匆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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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割的榆树皮已经完全晒干,每一小长条被太阳晒得扭转起来,陈长生将它们收集起来,还是交给大福去碾成粉末。
陈三寿从山里捡了不少松果,她找了个陶罐子把松果放里头,用黄泥抹在口子上糊好,在外头点了火慢慢地烧。
估摸着松果被完全烧碳化后,陈长生这才把火扑灭,开了陶罐子把松果倒出来放一旁晾凉,最后也磨成粉末。
艾草粉、榆树皮粉、松果粉全都备好,为了增加驱蚊驱虫效果,她进手环商城再买了小量的雄黄出来,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就可以进行下一步揉搓环节了。
“娘,你这是准备干啥呢?”陈大福把石臼洗干净后凑过来问。
“娘来做一些蚊香,这不是入夏了么,家里蚊虫多了起来,四喜总爱招蚊子,晚上都没能睡个好觉,我就琢磨着做个蚊香来驱蚊,到时候做好了晚上睡觉给点上,蚊子就不会来咬人了。”
“给我们三兄弟的房里也放一点呗,我看三寿那小子睡觉老是在拍啊拍的,吵的人睡不着。”
陈大福不爱招蚊子,但是天天听到三寿拍蚊子声音,也是睡不好。
陈长生笑着道,“不会少了你们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