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顺着马婶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她微微眯眼,不认识那几人。
“那不是赵家村的人么?”旁的里正也往那边看去,“赵家村的人来咱村偷东西。”
嚯,好家伙。
陈长生没想到赵家村的人竟如此胆大,光天化日之下在她眼皮子底下偷家。
她和马婶子几人抬脚朝那几人迈去,一脸正色道,“你们几人是谁?好像不是我们窑厂上的人吧。”
混在窑工里搬砖的几个壮汉闻声,停下脚步不屑道,“这是我们赵家村的砖,当然要搬走。”
反正有赵里正撑腰,壮汉们也不怕。
再说了,他们赵里正说的也确实有理,眼前这个寡妇姓赵,从他们赵家村出来的,那她的东西自然也属于赵家村。
陈长生冷笑道,“你们现在在陈家村的地界,却说这些砖是你们赵家村的,咋这么没皮没脸呢?黑的也能给你们说成白的。”
她眼眸一转,就瞧见隐在人群中的赵里正,果然如她猜测那般。
“里正叔,这些来偷抢的人如何处置?”
陈里正冷哼一声,“犯偷抢者需服徭役两年,悉数退还偷抢之物,并以十倍价格返还。”
大盛朝的律法他还是清清楚楚的。
听到要服徭役,那十几个赵家村人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可仍嘴硬道,“你个糟老头和臭婆娘,胡说八道些啥,吓唬谁呢。老子就是被吓大的,根本不怕。”
里正歇了一口气接着道,“也不是非要服徭役,若是你们能供出主谋者,你们最多也是从犯,相信官府会从轻处理。”
“从轻处理...大哥,咱们要不要...”一个汉子小声道。
自己才娶了婆娘,可不想被拉去服徭役,那汉子眼睛忍不住瞥向赵里正。
赵里正眼见自己要被抖露出来,倒是主动走了出来,“陈老哥,好久不见。听说我们赵家村建了座砖窑厂,今日开窑,便特意带着村子里的人来取砖。”
陈里正好笑道,“赵里正你脚踩在我陈家村的地界,咋地能说砖窑厂是你们赵家村的?你脸皮咋那么厚呢?小刀都剌不破。”
“那赵大丫是从我赵家村出来的,她的东西就必须属于我们赵家村。”赵里正看了那座窑接着道,“再说了,这一窑怎么地都有十几万块砖,这么多的砖,你们陈家村能找到销路么。
想必你陈老哥不认识啥达官贵人,这些砖留在你们陈家村简直就是浪费,给我们赵家村才是合情合理,毕竟我认识的生意人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陈里正被这番厚颜无耻之话堵得回不了嘴。
马婶子更是被气得脸涨紫,这些日子自己天天在窑厂督着,好不容易才烧出来的砖,可不能让人白白拉走。
几个人都看向陈长生,陈长生此时却闭口不言。
她瞧见大批车辆向窑厂方向过来,唇角一勾,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为首的那辆马车看着有点眼熟,像是…像是上回县令大人乘坐的那辆。
窑厂上正看热闹的众人看到驶来的群车,各个都交头接耳,好奇是何人到访。
一袭藏青色长衣的白霄从马车中徐徐下来,径自走到对陈长生面前道,“前日里陈夫人派人到县衙通知我,说是窑厂今日开窑,白某连夜安排了车辆前来取货。”
“白大人竟然亲自走一趟,有劳。”陈长生不卑不亢客气回道。
陈长生刚说话,就看见一旁的里正已经跪了下去,整个身子趴在地上恭敬道,“草民叩见县令大人。
陈里正叹道:【好家伙,竟然是县令大人,是活生生的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二度到访他陈家村!】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里正,跪了下去齐声道,“草民叩见县令大人。”
陈长生还不习惯古人动不动就跪下行礼,可要是自己一个人大剌剌地站着,倒显得格格不入。
迫于无奈,她也只能随着大流跪下去。
“都起身吧,不必多礼。白某今日是以商者身份前来,不是以县令大人,都起身罢。”
众人这才听令起身,不过仍是面面相觑,有几个站得远的还在窃窃私语。
“县令大人以商者身份前来,难道是来取砖的?”
“不可能吧,县城里也有窑厂,县令大人咋看得上咱们村的窑厂呢?”
“可我看县令大人和大福他娘一副很熟悉的模样,而且还来了这么多牛车,不取砖的话还会是取啥?”
陈长生拿着一块红砖走到白霄跟前,将砖块呈上去道,“这是今日新出的红砖,请大人过目。”
“不错,这烧制的技术比得上城里窑厂。”白霄点评着,“装车吧。”
听到白县令的这番话,一旁紧跟着的马婶子顿时喜笑颜开,精神大振朗声道,“搬货!装车!。”
边说边睨了眼赵里正,“陈大嫂子家的砖销往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