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和老伴儿的眉头深深皱起。
里正刚准备开口,想让那几个婆娘做事不要太过分。
陈二赖激动地抢先道,“看看吧,我就知道这事儿准成。陈三婆、陈二奶、三奶,按咱们之前说好的银钱,别忘记给我啊。”
那五个婆娘也是连连点头,嘴角悄悄翘起。
就这么帮腔说了几句,还真的涨了一百文工钱,下会儿她们还要再多说几次。
陈长生又接着对大福吩咐道,“这份名单也一并拿给马婶子,叫她仔细算算这五个人干了多少天、工钱是多少。
算好了,今日我就把他们的工钱给结了,往后也不用再去窑厂上工。
记住了,千万别算错,省的有人说我赖账!”
背刺她的人,她不敢留。
陈三婆急着问道,“刚才不是还要加工钱吗?咋突然就结算工钱哩?我大儿还要继续干呢?”
陈长生冷笑,“涨工钱,是不错,只不过是给其他人涨,不包括您家五位。”
那五个人脸色顿时变了,难看至极。
明明陈二赖跟她们保证了,说一起闹闹,陈寡妇绝对乖乖听话。
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其他村民听说要加工钱,各个兴高采烈,庆幸自己没有像陈三婆几人那样受人撺掇。
陈二奶腆着老脸道,“陈家大媳妇儿,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那大儿子一直干得好好的,咋会嫌弃工钱少呢。你弄错啦!”
“就是,一个月四百文,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活计,不少不少。”陈三奶也笑着讨好。
“就是啊,我们思来想去,还是相信你。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肯定得支持你啊。”
五个婆子一脸期待地看向陈长生。
围观的人惊呆了。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前脚嫌弃人家给的工钱少,后脚又死皮赖脸的不走。
陈长生笑容和煦地道,“几位婶婶不是觉着我这里工钱太低么?既然觉得低,那不如另寻高就。空出来的五个名额,我相信村子里还有大把人想干。”
她庙小,容不下这几尊大佛。
“就是就是,我现在就替我家男人报一个名。”
“我也给我幺儿报名,上回他去城里打短工,错过了时机,真是可惜了。没想到今日还有机会,还真得感谢几位老姐姐腾出位子。”
听完陈长生的话后,陈三婆几个人脸色难看的要死,心里更是后悔的要死。
早知道是这种结局,就不应该听陈二赖的。
这下好了,鸡飞蛋打!
眼见没有回旋的余地,陈三婆是越想越气,直接伸出手往二赖脸上挠去,“二赖子,都怪你!要不是你撺掇,我会这样干吗?!你赔我活计!赔我银子!”
陈二赖躲闪不及,一道指甲血印立刻出现在他的脸上。
火辣辣的。
“你个老虔婆,我撺掇你就听?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贪心。这事儿赖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陈二赖和陈三婆两人扭打在一起。
他俩撕扯得颇为疯狂,一时之间围观村民竟不敢上前劝阻。
陈长生并未搭理扭打的两人,她对二赖婶道,“野菜蛋花汤既然被打翻,该赔的赔。我原本应该找你男人赔的,不过看他那副模样也赔不出来。
你既然和他是一家人,那这回就由二赖嫂你代他赔了,就用今明两日的工钱抵扣吧,这些天你继续过来。”
她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事情干得好,就奖励。做错了,同样要罚。
二赖婶吃惊地望着陈长生,刚刚她男人来闹了那么一大出,她还以为这帮工的活要丢了。
没想到陈长生只说让她赔,没说赶她走的话。
那一锅蛋花汤,她瞅着当时打了至少十个鸡蛋进去,怎么着也要二十多文,陈嫂子也只说用今明的六文钱抵扣。
二赖婶从地上爬了起来,感激地道,“是该赔,是该赔。”
她瞥了眼地上被陈三婆挠花了脸的男人,心下生了嫌隙。
自打她嫁到陈二赖家,她男人就从来没贴心过。原以为她生了一儿一女后,她男人看在孩子面上会对她熨贴,但根本没用。
不仅不帮,反过来还拖她后腿。
以往大家都穷,所有人都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倒还没觉着差距。
如今眼看着村子里其他人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有些人家也能吃上糙米干饭,人家媳妇儿有男人呵护,就连王麻子现在都跟着马大强做木工,学了好。
唯独她家,孩子当男人使,婆娘当牲口使,日子越过越差。
二赖婶自认为该做的都做了。
她想、她想做个了断!
日头越升越高,看热闹的工人们还没吃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