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可要真到杀人的地步,谁不考虑个一二三,在当朝律法当中,杀人可是重罪,轻则发配流放,重则秋后凌迟。当然,若杀的是贼寇和重罪之徒,那就视情况而定,或许无罪,或许还能得到官府的奖赏等等……
孙管家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渐渐落下的天色,他摆了摆手道:“带着他们先去城内找家隐蔽一点的客栈安置下来吧!明天入夜之前,在城外集结,这二十两银子算是这一天的开销,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处置吧!”
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孙管家太清楚这群家丁需要什么了,有银子什么事情都好办。虽然二十两银子有点多了,根本不用那么多,但是为了笼络人心,银子多一点更好。
而且区区二十两,相比起刘师爷那批货,要是自己能够弄到手,那这点银子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不亏!
那心腹家丁看着手里的白花花银子,两眼放光,脸上满是奉承激动之色,那样子就差点当场跪下来认爹了。
“管家大人,你就放心好了,小的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您就瞧好了。”
……
这一
天,唐尘都在柳州城内城外来回奔走,整个人像是被抓去黑煤窑挖了一天煤一样,累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要不是这段时间里天天坚持锻炼,唐尘怕是早已累瘫在地上。
还好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与自己的设想方向正在有序地进行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跳下马车后,和侍卫老郭和老黄打了个招呼后,便缓缓朝着茅屋走去。黄昏时分的夜色还没有那么浓,西边的天上还挂着一团金云,遮掩着落日的余晖,偶尔洒下的几缕金光轻轻落在唐尘身上,淡淡的温度,格外让人觉得舒服。
唐尘微微抬起头,看着天边的夕阳,没有那种‘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稀疏平凡,一种生而为人该看到的天地众生。
“恩?”
这种感觉本来没什么,就如同看到两只蚂蚁打架,看到莺飞草长,看到鱼出水面,水波皱起,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唐尘却忽然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怪异,就好像自己突然被拖离了原来的环境一般,到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世界。
“难道是因为这次
我算计孙管家之事,导致我的心绪变了吗?好像有一点,起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想的只是好好赚点银子,养活三个老婆,若是能够风生水起,将另外三个老婆也接回来,一起过上没羞没臊……不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现在自己却走上算计人心的路上,走入尔虞我诈的胡同之中。这个口子若撕开,那以后自己的经商之路,将不再是商道上的手段之争,而会变成阴谋手段的算计。”
打个比方说,若是想要击败一个竞争对手,通常就是两个方向着手;第一就是以正经的商业手段,例如打价格战,撬动对方的供货渠道,或者抢夺对方的市场等等。第二,则是以攻击竞争对手本身为主要方向,例如威逼恐吓,暗地里买凶杀人,或者借势狐假虎威等等。
或许有人会认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就得两者都会,两者结合方才是精明的商人。但是这是有条件的,银子并非万能,实施第二种是需要巨大的势力支持和财力身份的支持的,在此并不谈什么对错,因为只要是商人,没人会认为有对错的存在,有的只是是
否有利可图。
而现在的唐尘,出身布衣而已,无权无势,一旦在第二种手段上陷入太深,那就如同悬在头上的一把刀,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砍死他。也许唐尘一次两次可以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从而达到算无遗策的地步,取得巨大的收获。
但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可以成功无数次,但是只要一次事败,那等待着他的就是一种结局——死亡。
而且唐尘深知人心的‘观过’秉性,任何人都不例外。一个人若是在某件事上取得过巨大的利益,短时间或许会改变行事方向,可一旦再想获得利益的时候,立即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初的那件事情,甚至会不受控制地将后面的事情按照当初的行事进行推进,这就是人性的‘甜头效应’。
就算是圣人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唐尘深吸了口气,苦笑着道:“这个他妈的古代世界,我只想做个诚诚恳恳、老老实实的商人,为何要逼我呢?世事无常啊!算了,这次时候还是不要轻易算计人,老老实实地做个商人吧!我现在的小身板还经不起折腾。”
他甩了甩头,
快步朝自家茅屋走去。
此时茅屋的窗里已经亮起了灯光,仿佛黑夜里的指路明灯,虽灯火昏暗,却让唐尘心里流入一股暖意。因为……那是属于他的万家灯火之中的一盏,每个人所求,不都是这个吗?
推开门,三张俏脸映入眼帘,那脸上的笑容和眼中的欣喜,似乎能将唐尘整个人融化了。
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