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在说,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吗?几日前是谁把我赶出门的,现在却自持怜香惜玉的君子,你当我全忘记了不成?
唐尘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道:“绿娥姑娘这可就高看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仅仅只是个商人而已,你这话要是让那些读书人知道,不得来找你讨个说法?”
什么君子小人?唐尘根本不在乎这些,那都是自负清高之人的标榜,而他则是实用主义。有好处的话,君子也不是不能做,没好处的时候,就算是圣人他也毫不在意。
“看出来了,不仅仅看出来了,还亲身经历过。”
绿娥白了他一眼,唐尘的脸皮她可是亲眼见过的,言语上这点小技巧根本拿这家伙没有任何用处。
“唐公子请吧!”
唐尘抬眼望着灯火通明的屋内,踌躇道:“那个绿娥姑娘,进这里不用花银子吧?先说好了,我今天可没有带银子来。”
绿娥闻言,顿时俏脸一黑,恶狠狠地瞪着唐尘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春香楼大堂吗?你当你是来寻欢作乐的不成?”
绿娥真是气到了,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会重视这个口无遮
拦的家伙,要不是小姐有令,她真恨不得将这家伙暴揍一顿,然后找个麻袋装上丢出柳州城去。
唐尘见绿娥如同一只发怒的小母猫一般,顿时嘿嘿干笑道;“姑娘别生气,这不是先问清楚嘛!免得到时候被人当作白嫖客丢到大街上,那在下以后可就没脸混了。”
说着迈步走进阁楼之内,阁楼的布置极为雅致,让人有种书生卷气之感,满堂的名家字画横帖,唐尘一幅也不认识。不过唐尘却看得出来,这满屋子的字画,流派和笔锋都大相径庭,完全不属于同一种。
不难看出,屋子的主人属于那种附庸风雅级别的文人雅士,并非此道中人。每个有才学之人在喜欢文法上,都会有一定的偏好,例如喜欢王羲之的字,喜欢苏轼的文,喜欢李白的诗,辛弃疾的词。自然在收藏之上,都会偏好这些喜欢之人。
但是唐尘看这些字画,有的画笔锋苍劲雄浑,有的在细腻如女子秀红,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字也是如此。那就说明这些字画在不论价值的情况下,只是作为屋子主人的装饰品而已。
绿娥关上阁楼房门后,亲自奉茶过来道
:“我还以为唐公子不会来了,没想到公子如此给面子,倒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了,公子请用茶。”
唐尘接过茶碗笑了笑,意味深长道:“说实话,在下并不想来,不怕姑娘笑话,在下已经有几天没回家了。家里的妻子对此颇有微词,只是绿娥姑娘盛情相邀,在下也不能悖了姑娘面子。”
“闲话就不谈了,姑娘有话直说吧!尽快解决之后,在下还得回去给老婆交差呢。”
绿娥闻言,咯咯直笑起来。
“没想到唐公子还惧内?小女子倒是真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的美人,竟然让唐公子如此宠溺。”
唐尘抿了口茶水淡淡道:“国色天香算不上,甚至就容貌而言,不如绿娥姑娘。但在我心中,我妻子是无可替代,旁人不可比拟的。绿娥姑娘,这好像并非今日要论的东西吧?要是绿娥姑娘只论及于此,不妨明日在下邀请姑娘过府一叙如何?今日就到这里?”
这个回答让绿娥心底高看了唐尘几分,相比那些看见漂亮女人就满眼欲望的男子,无疑唐尘要高这些人几分。
她轻笑着坐到唐尘对面,素手
点起香炉里的清香,顿时一股暗香布满屋子。
“公子莫急啊!我请唐公子前来,帖子里面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我很欣赏公子的才学,想要和公子坐论文法,就是不知道唐公子愿不愿意赐教了。”
“不愿意。”
“额……”
绿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愿意?这么直接的吗?心里掀起一股无名之火,还以为唐尘是因为她身处风月场合,看不起她呢。
绿娥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小女子这蒲柳之姿不入公子法眼啊!公子高风亮节,文治雅兴,也倒是,小女子一个沦落风尘的清倌人,哪有资格和公子坐而论道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言语的阴阳怪气却是毫不掩饰。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你了不起,你清高行了吧?
唐尘轻笑道:“绿娥姑娘误会了,我没有半点看不起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让你把主人请出来,大家都别浪费时间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得宵禁了,到时候城门一关,我可就出不去了。”
唐尘不否认绿娥的聪明,也不否认绿娥的身份。之前他就有所猜测,这个绿娥是受人派遣的,今天来到这阁楼之后更
确信这一点。如果绿娥在春香楼地位不低,这阁楼里岂能没有伺候得下人?还需要她亲自端茶倒水?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绿娥并不是阁楼的主人,而是阁楼里的下人。
绿娥闻言,眼中慌乱之色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