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贺占和张远这么一说,不少人都反应过来。毕竟当初在庆元楼的人不少,而且唐尘不要银子要剩菜剩饭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件有趣的谈资,很多人都有所耳闻。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
祝文镜一听唐尘还有这样的过往,脸上的傲然之色更浓。原来是个走了狗屎运的乞丐,还以为是什么名士呢。
唐尘听着张远和贺占的嘲讽,眉头轻轻一皱。
“二位,认识我让你们很高兴吗?还是你们当日对对子输给我不服气,今天想找回场子不成?”
想出风头我管不着,可是要踩着我出风头,那你们可就找错对象了。
张远和贺占闻言一噎,找唐尘对对子?那不是找虐吗?
张远冷哼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臭傻子、烂乞丐罢了。本公子只是提醒你,这里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不要闹出笑话,让刘先生跟着你被人嘲笑。”
刘姝彤猛然站起身来冷冷道:“张远,说话之前考虑清楚,小心祸从口出。我会不会被人笑话,容得你说三道四?”
张远看着满脸怒容的刘姝彤,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他张家在柳州城虽有点身份,与刘家差不多,但是刘姝彤却不一般,柳州城的县尊大
人和屯田军统领都重视的人,岂是他这个秀才功名都没有的人比得上的?
“刘先生,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闭嘴。”
李毅适时呵斥道:“成何体统?今日是诗会现场,不是你们吵吵闹闹的菜市场,都给我坐回去。”
“这位唐公子,既然你已经上台了,那就请吧!让我们看看你的诗词到底能不能与《春兴》一较高下。”
唐尘抱拳道:“李先生,学生不期望能够胜过作《春兴》的这位才子,只是刚刚偶得一首诗词,想要让各位品鉴一二而已。”
李毅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那随你吧!”
唐尘无奈一笑,转头看向评判台上的文房四宝,便迈步走过去提起毛笔,唰唰唰地开始书写。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唐尘虽然毛笔字没什么长进,但是已经融汇了这个世界的文字,至少不会再写出半边字那种笑话出来。
半晌之后,唐尘停笔放下,朝着刘姝彤不爽道:“你既然那么想看,那就由你来念给大家听吧!”
唐尘说完,朝着台上的几位老先生拱手行了个礼节后,转身快步走下台去。
张远、祝文镜等人见状,眼中嘲讽之色更浓。这是
怕自己的作品被人笑话,所以才迫不及待地逃离现场?乞丐就是乞丐,一个乞丐能做出什么好作品出来?
刘姝彤早已迫不及待了,听到唐尘的话后,连忙跑到桌前将宣纸拿起来。只是看到那宣纸上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字好丑,像鸡爪子踩上去似的,可是看到内容的那一刻,她陡然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李毅和冯竹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
“刘先生,你还等什么?还不念出来?不会不认识吧?”
祝文镜和张远对视了一眼,刘姝彤那么激动干什么?难道那个乞丐真作出了不得的诗词出来?这怎么可能呢?
刘姝彤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走到评判台的前方,脸色激动得通红道:“各位且静听,这是一首词,词名《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听到是一首词,不少人都露出怪异之色。倒不是词不入流,而是词的台阶相比诗要低一些,没有诗的古板式对仗押韵,相比起来要自由得多;但也因为如此,词中的精品则少了很多。
“呵……莫听穿林打叶声?这名字倒不错,就是不知道内容如何。”李毅淡淡到,对于唐尘没抱什么期望,毕竟唐尘的那点‘水平’,
他可是清清楚楚的。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刘姝彤刚刚念完这首词的上阕,全场但凡对文法有几分底蕴的人,都齐齐惊得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际遇,才会写出这样的词出来,简直就像是眼前勾勒出一个雨中行走,披着蓑衣,手握竹仗的隐士,在茫茫大雨里悠然而行的画面。
祝文镜和张远瞪大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这是唐尘作出来的?他不是一个乞丐吗?
回廊里的司徒同也猛然坐直身体,脸上满是骇然之色。
“此子竟有如此大才?”
就在众人呆愣之际,刘姝彤的声音再次传出。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刘姝彤朱唇轻启,将这首词的下阙念出来。
霎时间,全场落针可闻,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