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水喝着怎么更甜一点,怕不是还往里面放了糖吧。”
放没放糖曹父自是清楚,他也去别人家喝过井水,可是味道比不上自家的水井,原本他想说就是普通的井水,可转念一想,万一这刘婶子之后惦记上他家的井水,不时上门来打水怎么办?
都乡里乡亲的,总不好拒绝。
想到这里,曹父笑道:“家里有白糖,孩子就放了点,毕竟您是客人,又很久不来一次。”
曹芋闻言眉毛抬了一下,接着道:“是啊叔婆,您是客人嘛。”
自觉受到别人重视的刘婆子,心情很是舒畅,原先心里的一点不快也都散去了。
“我今天上门来呢,也是有个大事要和你们说,你家大闺女岁数也差不多到了,有人看中了你家大闺女,觉得长得秀气,又有学问,就托我来和你们说说媒。”
曹家父女三人:???!!!
曹华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语气生硬道:“说什么媒说媒的,我才多大?我现在不需要!”
曹父的表情也有些发沉,“婶子,你今天怕是白来了,我大闺女现在还小,而且还在上学,说媒什么的不着急。”
“曹临啊,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小孩子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村子里15~6岁定人家的不少了,等再过几年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候讲亲可就不好讲了,我也是为你们考虑。”
曹芋看自己的父亲想反驳又在纠结该怎么说的样子,开口了。
“叔婆,我们家的事情就不劳您操心了,我姐现在还在上学,再过几年就算到18岁了,也是花一样的年纪,对象什么的不用急,倒是我听说您的孙子现在已经20多了吧,平时一天也就能拿四五个工分,干活不行,长得也就那样,才真是要发愁。”
刘婆子听到曹芋提到自己的宝贝大孙子,就像被踩到了脚一般,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男娃跟女娃能一样吗?再说了,我家孙子长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喜欢,是我家孙子看不上,他拿四五个工分是我们怕他累着伤了身体,你不知道就别乱说。”
曹华冷哼一声,“乱不乱说你们心里清楚,反正不管你要说媒的是哪家都跟我没关系。”
眼见气氛变得焦灼,曹父连忙打起了圆场,“婶子啊,我家老大现在还小,说亲这事不急,而且现在不是提倡什么自由恋爱嘛,包办婚姻这事已经不时兴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目前真的不太需要,劳累您今天还特意上门了。”
被驳了面子的刘婆子,脸上出现了几分的刻薄,“哼,你们真是不识好人心,要是别人家喊我说亲,我都不带理的,结果你们就这个态度。我看啊,是你家发达了,看不上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了。”
这帽子扣得有些大,从小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曹父,对乡里乡亲的看法还是很在意的,“婶子,您这话说的严重了,都是些泥腿子,有什么看上看不上的呢。”
“我看啊,你跟你媳妇是昏了头,白花花的钱留着不好,非得送丫头片子去念书,姑娘长大了还不是嫁到别人家去了。”
又是这种话,曹芋一家这些年来已经听过了太多次,曹父心里反感,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就不劳婶子费心了,天色也不早了,婶子还是早点回去吧。”
这话已经是明晃晃的赶人了,刘婆子平日里哪怕脸皮再厚,此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哼,我看啊,你们一家都不识好人心,我算是见识到了,你们家这门我以后是不敢进了。”
说罢,刘婆子站了起来,还故意踹了一下凳子,也不等曹父起身相送,就骂骂咧咧的走人了。
出了院门后,还故意“哐”的一声把门带上,似乎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父女三人大眼瞪小眼,曹父叹了口气,说道:“今天算是把刘婶给得罪死了。”
曹华:“得罪就得罪了呗,这种人没什么好来往的。”
“你们不懂,人生在世,总是要在意对外的名声的。”
不懂?曹芋觉得自己可是太懂了。
她上辈子不就是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吗?处处做个老好人,到头来捞着什么了?还不是人善被人欺。
“爸,你在意她干嘛?就算没今天这事,平日里对方也不一定说过咱家什么好话,而且自从咱家盖了新房子,就没少人在后面说闲话,后面我妈去厂里当临时工,村子里嫉妒的人就更多了。”
“二妹说的没错,爸你就放宽心吧。”
曹父看着两个逐渐长大的闺女,心里热乎乎的,“你们说的对,得亏你们妈这次没回来,不然她听到刘婶这些话,心里也该不舒服了。”
曹芋:“爸,你和妈就是想太多了,等以后弟弟妹妹也大一点,我和大姐上高中,咱家估摸着全家人都不怎么住村子里了,别人怎么看咱家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