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秋的心，像是被一块巨锤给撞了一下。
很酸，很疼，眼泪瞬间从眼角坠落，她丢下手包，迈着颤抖的步子，一寸一寸走进去，走向顾念川的病床。
他真的醒了！
在又一次看见这双如星辰明亮的眼睛之前，董秋一直不敢真的相信。
她膝盖发软，半蹲下来握住顾念川纤瘦的手掌，“我在，念川，我在这里。”
顾念川指尖在颤抖，他尝试着想握她的手，却握不上。
以前的他，手掌温热有力，永远能给她最坚强的力量。
“对不起，念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原本应该躺在这张床上的人是她，这声对不起藏在董秋心底三年，她泣不成声。
顾念川艰难抬手，想要像当年一样，在她每次难过的时候，摸一摸她的头，手抬到一半，无力地垂了下去，他苦涩嗤了一声。
董秋擦掉眼泪，抓起他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上，“不着急，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完全恢复！”
顾念川俊美的脸有着病态的白，三年的植物人状态夺去了他昔日的阳光爽朗，却给了他一种阴柔的美，浓密纤长的睫毛，遮挡住明媚的眸子，偏瘦的脸部线条完美无瑕。
他依旧好看得叫人惊艳，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董秋比任何时候都更想要保护好他。
“念川，我会想办法给你最好的康复条件，我等着你可以开口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一定不许再有人伤害你！”
顾念川染了霜的眸转动着，嘴唇开合几下，董秋读懂他眼里的关心，她微笑道：“我这几年过得还不错，唯一遗憾就是你，现在你醒了，我觉得天都亮了。”
董秋忍住心酸，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掏出一部手机塞到他枕头下，“我工作很忙，不能常常来看你，你快点好起来，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好不好？”
是忙，还是不能来，顾念川微蹙了眉，眼底写着担忧。
他了解董秋，如果不是身不由己，她怎么会在他醒来后这么久才出现。
看她强颜欢笑，顾念川心口堵了一口气，情绪激动之下，猛烈咳起嗽来，急得董秋赶紧起身喊医生。
医生护士鱼贯而入，董秋失魂落魄地靠在墙角看着，这种无能为力就跟三年前一模一样。
顾念川缓过来了，他眼睛看着董秋的方向，很担心。
医生会意，“董小姐，念川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好，谢谢你们。”董秋强撑起精神，温柔走到顾念川跟前来，“念川，你好好休息，慢慢恢复，我等着你。”
顾念川的身体情况，不宜她探视太久，在护士的建议下，她从病房出来了，隔着玻璃门，站在窗口看他。
“做个交易怎么样？”
张玥瑜还没走，阴魂不散跟着她。
董秋蹙眉，睨向她，“做交易需要筹码，你拿什么跟我交易？”
“拿我自己啊！”
张玥瑜看着病房里的顾念川，“你不能随时来，说不定我可以呢？我帮你照看顾念川，帮你从董夫人那里争取你想要的东西，而你负责帮我拿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董秋看不透她。
张玥瑜开门见山，“霍萧！”
“董夫人下了命令，我会帮忙，你何必私底下再跟我交易，这不划算！”董秋看着她。
张玥瑜讽笑，“董夫人想要的是霍萧的资源，想从霍萧那里获取利益，而我想要的……是霍萧这个人，那颗心！”
董秋眼眸微敛，没有说话。
“董夫人下令，你会帮我靠近霍萧，甚至会帮我成为霍萧的女人，但不会帮我得到霍萧的心！”
张玥瑜看向她，“除了你，没有人更清楚，如何去获取霍萧的欢心，所以我找你交易，我愿意帮你助你，哪怕跟董夫人对着干也无所谓，只要霍萧喜欢上我，董夫人算什么东西？”
董秋权衡着她的条件。
张玥瑜笑道：“你不亏，你反正要帮我的，只是稍微多尽点心，就能换取我的回报！你为什么不答应？除非……”
她水润的眼睛灵活一闪，带了几分暧昧，“你爱霍萧，不乐意帮别的女人去抢他的心？”
“怎么可能！”董秋冷傲否认。
张玥瑜只是笑笑，不再讲话。
董秋答应了，“我帮你，我要一周见顾念川一面，还有，我不能来的时候，你帮我过来，我要跟他视频见面。”
“好，我巴不得你一心一意都在顾念川身上，这样就没人跟我抢霍萧了，合作愉快啊，董秋姐！”
张玥瑜眼底的笑太精明了。
霍萧最烦的就是董秋的精明，也不知道这种讨厌，换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是不是同样存在。
“你真的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