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伟站起身,捕快从后赶上来,不知所措地看着方伟。方伟喘了口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吩咐道:“家中有急事要我处理,你们自去忙,我这厢忙完了便去找尔等会合。”
说罢也不待捕快们反应,风驰电掣地跑走了。捕快们互相看了看,一名年长点的捕快道:“按照方头儿的意思办吧。”
方伟的心中突突地跳个不停,他试图说服自己这也许不过是个善意的玩笑,或者像清晨般只是自己过渡紧张会错了意,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急行变为疾行,最后索性在街上跑了起来,街上的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向两侧避开。
跑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家门口映入眼帘,他放缓了脚步,从腰间抽出铁尺试探着叫道:“秀秀?”声音喑哑,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没有回应,方伟一只手按在门板上轻轻推开,猛地窜到院中,径直冲进屋内,秀秀却已不见了人影。方伟慌得双腿打颤,眼神在屋内环视,目光定格在床前。他慢慢走上前去,只见床头扎着一柄匕首!
他狠狠地将匕首拔下,慢慢地解下缠在刀柄上的布条,洁白的布条上两个漆黑的字触目惊心:芍山。
方伟手哆嗦了一下,走到院中扭头向远处眺望,芍山离方家仅有一里左右,乃是城内一座海拔较低的山丘,此刻从方家看去,能看到芍山郁郁葱葱的山头。他将布条掖在怀
中,快步离去。
正阳门,谷雨在巡城御史的帮助下将浆子糊到墙上,李福的缉拿令被高高地悬挂起来。在城门处逗留的百姓好奇地围拢过来,谷雨在巡城御史的带领下挤出人群,他看着谷雨满脸的油汗:“小谷捕头,巡城御史公署已委派吏员分赴各城门张贴榜文,想必此时也贴的差不多了,你跑了一上午也歇歇脚吧。”
谷雨的视线在来往的行人脸上滑过,漫不经心地道:“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各城门验看一遍我才放心。”走到马前,巡城御史抓住马鞍由衷道:“你们可辛苦地紧。”
谷雨左脚认蹬,一边道:“你们何尝不是顶着烈日排查人犯——既入公门,何谈容易?”
巡城御史认同地点点头,谷雨却“嗯?”了一声停下了动作,直直地向街面看去。只见街道尽头,周围领着手下捕快急急赶来,谷雨下得马来迎上前,少倾周围已赶到城墙下,巡城御史认识周围,连忙见礼:“周捕头,一向可好?”
周围喜道:“老张,你今日当值?...咦,你怎得也在这儿?”原来是看到了谷雨。
他向后挥了挥手,捕快动作麻利地将手中榜文张开,将缉拿令贴在李福之旁,百姓好奇心更盛,纷纷围拢而来。其中有识字的念道:“案犯唐海秋,诨名花蝴蝶,五年前在京城犯下奸yin劫掳妇女,造成多条人命......”
人群中爆
发出哄地一声响:“这人不是死了吗?”“就是说啊,难不成官府在欺骗我们?”惊疑与恐惧迅速在人群之中扩散。
周围双手下压示意人们冷静:“乡亲们,唐海秋五年前伪造死亡,如今又卷土重来,这人的凶残想必不用我说,诸位也都心里有数。大家切记提高警惕,如果在你家附近出现可疑之人,记得通知官府处理。”
人群陆陆续续散开,周围望着明显变得紧张起来的氛围,表情渐渐变得阴郁起来,向巡城御史道:“我这里尚有三坊未通知到,少陪了。”转向谷雨:“你怎么安排?”
谷雨道:“我还要往各城门查探。”
周围摆摆手:“注意安全,遇事不要硬来,弟兄们都在左近,必要时高声示警。”招呼手下的捕快去了。
谷雨跨上马向巡城御史拱拱手,抓住缰绳一抖,马蹄奋起,赶往下处城门。
芍山,方伟站在山脚下向上仰望,只见植被茂密郁郁葱葱,时至中午日头正烈,山上看不到什么人影。他迈步上了山,爬了约有盏茶功夫,偏离主道沿着羊肠小道翻向后山,此时的山路已变得崎岖,沿路之上枝丫横叉,方伟目标却很明确似乎心中已有了目的地,盯着烈日走到后山的山腰处,高大茂密的柏树掩映下,赫然出现了一个茅草屋。
方伟停下脚步,从地上拾起折断的树枝,凑近鼻间闻了闻,断折处流露出新鲜的清冽味道
,显然断折不久。他将铁尺自腰间抽出,悄悄挨到门边。门内却传出了声音:“方捕头,既然来了就别畏畏缩缩的,进来说话。”
方伟的脸色一变,沉住气将门推开,昏暗的室内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唐海秋,另一人被反缚双手,颈间架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正是他的结发妻子方氏,她的头发凌乱腮边红肿,衣衫被扯掉大半,露出瘦削的肩膀。见到方伟到来,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方伟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恨不得冲上去将唐海秋碎尸万段。
唐海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有恃无恐地晃了晃手中匕首,刀尖指了指方伟,又在方氏娇嫩的肌肤上比划了一下,方伟面色铁青地将铁尺扔在地上,见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