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眯起了眼睛,囚犯道:“各家弟兄见有机会逃出,自然不会放过,全部跑了出去,小的当时也是受了蛊惑,稀里糊涂地跟着一起逃了,那钥匙盘是我在道旁发现的,不知被什么人仍在角落中,小的一时手痒,便捡起踹在了身上,谁知道一出大牢便被各位官爷拦了下来。”
周围心道:果然如此。此人的描述更加验证了田豆豆的想法,那伙人身上藏有钥匙,配合墙外贼人行动,在牢中制造混乱借机出逃,那这人是谁呢?
范东亮皱紧了眉头:“为避免入狱案犯夹带私货,皆需执行严格的搜身流程,分为预检、体检、复检,每一道检查严密周全,若有夹带一定会被发现。”
周围盯着他的眼睛:“想将钥匙带入狱中,并不一定要亲身携带。”
“什么意思?”范东亮话一出口便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我的人出了问题?”语气中带着不悦。
周围从桌子上拿起一本厚厚的考勤簿,起身从桌后走出来,递到范东亮面前,范东亮疑惑地道:“这是作甚?”伸手接了过来,他发现有一页被折了一角,周围用手在其中某行点了点:“这个人昨日不应当值,为何突然换班?”
“黄老四?”范东亮皱了皱眉头:“他昨日一早找的我,说他妹子过两日大婚,他作为大兄自然要去帮忙,所以这几日都换成了他的班。你是说?”
周围并没有给出结论,
他的手指下移:“这里记录了他曾入牢房给囚犯送饭。”
范东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喃喃道:“送饭之人乃是前一日根据第二日当值的狱吏提前安排的,他昨日才调的班,按理当日不会打乱安排。”他霍地站了起来,脸上已是铁青一片:“这样说来,这人当真有问题?”
周围沉声道:“此人身上疑点重重,动他之前我想与你打过招呼。”
范东亮心中了然,感激地拱了拱手:“他应该还滞留在府中,事不宜迟,跟我走吧!”
周围唤道:“梁岩。”
梁岩早有准备,将笔搁在笔架上:“弟兄们准备好了。”
周围也不废话:“出发拿人!”
三人急匆匆地走出了值房。
孙郎中隔着帘子望着三人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身旁的床上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孙郎中循声望去,瞪大了眼睛惊喜道:“你醒了?”
醉仙楼,董心五架着谷雨慢慢地走到石阶上,秦广胜虚弱地道:“师傅。”
谷雨看向他的腹间:“你受伤了?”
秦广胜道:“与师傅相比,我这个算小伤。”
“什么小伤,胡说八道,”董心五一瞪眼,秦广胜吐了吐舌头,董心五看向庞韬:“叫了郎中没有?”
庞韬道:“已派人就近去药堂中寻找了。”
后院中,李清缓缓地活动着手脚,段西峰的那一脚势大力沉,李清猝不及防之下着了道,脑袋磕在墙后昏了过去,却也避免了和对方的
正面交锋,方才已被同僚唤醒,见董心五和谷雨走了进来忙迎了上去,董心五打量了他一下:“没受伤?”
李清心有余悸地道:“没有。”
董心五打量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和捕快身上的斑斑血迹:“没留下活口?”
一名捕快道:“贼人彪悍凶残,一上来便是搏命的打法,弟兄们也不敢留后手,所出尽是杀招。”
董心五点点头:“即便你们抓到了,对方恐怕也不会留活口。”
另一名捕快站在门口:“捕头,这里还有五具尸体。”
虽然早有预感,但见到那五具被白单包裹的尸体董心五还是感到触目惊心,捕快七手八脚地将被单解开露出五具血肉模糊的尸首,董心五蹲下身来检视着伤口,见刀伤皆在要害处,刀口平整,毫不拖泥带水,他叹了口气:“这几人恐怕都不是赵银环的人,这是在杀人灭口。”
谷雨蹲在另一侧,目光在伤口处打转,忽道:“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董心五想了想:“方才我在墙头暗中观察,影影绰绰听到似乎有一人叫杨大劳的,不在其间。”
谷雨一喜:“掌柜曾上三楼将一名小二接引下来,那人说不定便是杨大劳,”紧接着又是一忧:“糟了,那人已随同伙逃走了。”
董心五道:“不对,若那人是杨大劳,掌柜的早将其宰了了事,何必将其救走。”
谷雨的眼睛瞪圆了:“正是!这么说杨大劳还活着,
他与赵银环的人朝夕相处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董心五已站起身来:“赵银环一伙贼寇出身,于厨下之事本就不精通,通过招工引入专业的厨子伙夫也在情理之中,去牙行,将这个叫杨大劳的查出来!”
“是!”谷雨兴奋地站起身来,想了想缓缓道:“只是不知还来得及吗?”
董心五明白他的意思:“要尽快,咱们分头行事,务必要抢在对方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