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言诧异地看着她的背影，问周令姿：“清雨怎么了？受委屈了吗？”
周令姿倒进沙发里，有气无力地把今天在卢家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声，“哥，她怎么是这个样子啊？矫情任性，不懂礼貌，不听人劝，还会撒谎，今天在卢家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她是我的侄女，我本不应该说的这么难听。可是，我真的是太生气了！”
周令言给了倒了一杯茶，劝道：“喝口茶，消消气，别和孩子计较那么多啊。”
周令姿呷了一口茶，不满地说：“孩子？我今天在卢家遇见的几个孩子，有的还比她小，人家个个都比她有分寸懂礼貌！”
“再说了，惯子如杀子。我们一味地惯着她，不是在疼她，而是在害她！”
周令言捏了捏眉心，“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只是，大哥常年在部队里，大嫂——你知道的，对她不怎么上心。我总是觉得清雨很可怜，才想着多疼疼她……”
周令姿一瞬间想起了谢小燕，撇了撇嘴角，“她有什么可怜的？她好吃好喝，锦衣玉食地长大，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吃过任何苦、受过任何罪，哪怕大哥不在家，也会时常打电话回来。大嫂虽然很忙，但清雨问她要任何东西，她都会满足。哥，你扪心自问，清雨过得差吗？”
周令言不说话了。
周家一向阴盛阳衰，所以家里的女孩子都很受宠。他妻子早逝，没有留下孩子。周清雨是家里唯一的晚辈，又是个女孩，父母还不在身边，周令言下意识地就想多疼她一些。但正如周令姿所说，周清雨的生活绝对不差。
“哥，不能再这样让她任性下去了。我们要好好管教她，为了我们家的颜面，更为了她自己。”周令姿劝道。
以前她还纳闷，自己的亲生女儿，大嫂为什么不太关心？现在她隐约有点明白了。如此品性的孩子，换谁也很难喜欢。
“嗯，你说的对。”周令言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该教的都教了，孩子还是长成了这个样子，他也很无奈啊。
周家两兄妹愁眉苦脸，卢家两兄妹也是。准确来说，是卢山雨单方面发愁，卢山雪陪着演而已。
卢山雨批的那些烟花爆竹，看样子要砸手里。这几天，他卖出去的爆竹，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蹲在地上，像只斗败了的鸡，连头上的呆毛都塌了下来。
江秀泽沉声说：“现在，你长了教训吧？前几天我说，这么多爆竹，你卖不出去的。你不信，还非和我犟。”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以为做生意当真那么容易？才赚了一点小钱，就自信心膨胀了。”
“一百多块钱，你以为很少吗？去年这个时候，我和你爸忙一个月，还不见得能赚到两百块。”
她的话，险些把卢山雨的眼泪都说出来了。
卢山雪见他一脸悔意，想来是真的知道错了，便走过去劝道：“妈，哥哥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卢山雨直接哭了出来。
他把妹妹的压岁钱赔光了，妹妹不但没怪他，还肯帮他！
卢山雨又愧又悔又感动，蹲在那里嗷嗷直哭！
卢仲贤从江阳市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怎么了？哭什么？山雨，你都15岁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卢山雨擦了擦脸上的泪，“爸，我的爆竹卖不出去……”
“啊？这几天都没有人来买吗？”
“只有几个。我花了一百多块钱进货，到现在只卖出去了十来块钱。”
“这样啊。那也没——”卢仲贤本想安慰儿子，在接触到老婆威胁的眼神后，立即改了口，“山雨啊，这次的事情你要好好反思，想想自己错在哪里，这样子才能吃一堑长一智。”
卢山雨闷闷地说：“以后我再也不做生意了。”
卢山雪大吃一惊。
好家伙，她这是矫枉过正了吗？
她忙说：“哥，你也不要这样想。只是一次失败而已。”
“可是我就是亏了，也许我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卢山雪想了想，道：“哥，你跟我来。”
“去哪里？”
“你跟我走就是。”卢山雪带着他走到村口前面的那块空地，问，“你看，现在玩爆竹的小孩子多吗？”
以前村里的小孩，都在这里玩爆竹。而现在，只有零星的几个身影。
“不多……”
卢山雪再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卢山雨皱着眉想了半晌，方才说：“他们都玩过了，玩腻了，不喜欢玩了？”
卢山雪点点头，“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他们压岁钱用完啦！”卢家湾的经济水平有限，小孩子拿到的压岁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