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目光从墨云麒脸上扫过,眉头皱了一下。
本是个聪明人,怎么就说出了这种蠢话。
即便想将盛家赶出朝班,也得寻个理由,让她自己离开。
如今盛家的男丁皆为云苍战死,若如此做,这落井下石也太明显了。
滴水不漏,才是上策。
盛老太君的脸色也为之一变。
盛家在朝中虽有不少故交好友,可眼红者也不在少数,如今有这个官位在,谁想动盛家,需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若这官位没了,盛家便与普通人无异,岂非要任人宰割了。
她将龙头手杖在地上重重一顿,上前一步道:“是何人说老臣身子不行,老臣愿与他战上八百回合,以破谣言。”
皇上呵呵一笑道:“老爱卿莫要气恼,麒儿也是好意,怕老爱卿一把年纪,受不住这晨起之苦,在朕的眼里,老爱卿还似昔年英姿飒爽的模样,朕的朝堂,亦不可缺少老爱卿这种忠臣良将。”
盛老太君脸色顿缓,躬身说道:“多谢皇上厚爱,只要老臣还有一口气,便会站在此处,为云苍尽一分心力。”
皇上一脸欣慰的说道:“说的好,若人人都如老爱卿一般赤胆忠心,何愁国家不兴。”
随即将目光扫向了众臣。
“诸
位爱卿可还有本奏?”
众人齐齐躬身。
“臣等无本。”
皇上站起身道:“那就退朝吧。”
“臣等告退。”
众臣齐齐退出金銮殿。
两个小太监走过来,抬起了墨渊的椅子。
看着他的背影,墨云麒不由一阵愤恨。
墨渊双眸低垂,一张俊面平淡无波。
片刻之后,椅子便已被抬到了宫门口。
赵清流赶紧迎了上去。
“王爷!”
墨渊淡淡的嗯了一声。
“回吧。”
在他不远处,盛老太君也上了马车,一张脸铁青。
回到盛府,仍觉得气不顺。
喝了两口茶水,心口的堵闷这才消减了不少。
幸好宁儿和墨云麒那个混账和离了,与墨渊相比,墨云麒着实差的远了。
想到提亲之事,不由又皱起了花白的眉头,对红鸢吩咐道。
“去把宁儿叫来。”
红鸢脆声说道:“回老夫人话,大小姐早就出去了。”
“怎么又走了?”
老太君颇有些无奈。
平时的盛以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却是天天见不到影,性子越发野了。
“那就把二夫人叫过来。”
“是。”
红鸢应了一声,急步走出,片刻,方翠菱从门外走入。
“娘叫我吗?”
老太君点了点头。
“对于兢王提亲之事,你怎么看?”
方翠菱思量了片刻道:“兢王虽不常在京中,却手握精兵,若与他结亲,对咱们盛家而言,自然利大于弊。”
她抿了一下唇角,又说道:“但是王爷身患痼疾,不知能否给宁儿幸福,宁儿去了兢王府这么多次,都没能将他治好,怕是很难痊愈了。”
盛老太君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是这种想法。
宁丫头虽然说为盛家改变了风水,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树,但是眼下却并无能护盛家之人,墨渊若愿联姻,自然是上上之选。
只可惜他的身体……
方翠菱瞧了老太君一眼,又低声说道:“说到底这件事还得看宁儿的意愿,听下人说,她已经加那礼箱给送回去了。”
“哦?何时送回的?”
老太君问。
方翠菱道:“已经送回两个时辰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宁儿曾为盛仪和三弟盛廉卜算过,卦象显示,他们可能还活着,若是真的,咱们盛家定可有重现辉煌的那一日。”
老太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我也知道,即便宁儿算的没错,终究是原水解不了近渴,且咱们已经寻找了这么多年,依然毫无音
讯,即便他们还在人世,若不回京,也无济于事。”
为了寻找两个儿子,盛家花费了大量的财力,江湖上但凡有点名气的门派,老太君都去拜访过,盛家如今捉襟见肘,亦是因为钱财花的太多。
方翠菱顿时垂下了眼,心中燃起的那一线希望,又慢慢的熄灭了。
或许宁儿只是想安慰她和月清,才如此说的。
看着儿媳妇沉默不语,老太君也不忍不说,温声安慰道:“可能他们现在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人没事,早晚都会回来,娘还是信宁儿的。”
方翠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