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的时候,靳兆琛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濡湿,他用手指擦了下,潮湿一片,水滴在指纹上延展开,很快消散。
他看了眼时间,才刚刚六点,天只是蒙蒙亮。
他抬手把空调关掉,起身洗漱。
这个时间管家还没起来,家里的阿姨也没来,他先是把被罩和床单取下来,扔进洗衣机里,然后又开始扫地拖地。
一顿忙活下来,靳兆琛的额头上已经出了层薄汗。
洗衣机滴滴叫了几声,他抱着散发出洗衣液香味的床铺去了后院。
王姨一进门就抬头看了眼,房间门大开着,顾先生的这位客人似乎已经起来了。
她将身上的帆布包挂到挂钩上,到二楼看了眼,卧室里没人。又在每个房间都找了遍,连厕所都敲了门,依旧没见人。
她给顾先生发了条消息汇报。
【顾先生,没在家里看见靳先生。】
顾程易很快回复,【稍等,我看下监控。】
在顾先生家里工作这么久,她还是第一回见到顾先生对一个人来这么上心,还让他住在主卧里。
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她勾了下嘴角。
顾程易调出了家里的实时监控,客厅,卧室,厨房,在每一个有监控的角落都没看到靳兆琛的身影。
他觉得奇怪,难道出门了?
他将进度条往前调了一个小时,很快看到了靳兆琛,以及他在每个监控下穿梭的身影。
从这一块屏幕角落消失又很快从另一块屏幕地角落出现。
忙忙碌碌的样子。
顾程易大概自己的都没意识到他此刻的眼神有多温暖,多柔情如水。
他给王姨回复:【院子里呢。】
院子里,呢~
理性客观、甚少使用拟声词的顾先生竟然用了呢。
王姨憋着笑意去了院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堆被褥床单下面的人,床单随风起舞,阳光在他的身上忽明忽暗的。
“靳先生?”王姨走过去叫了声。
靳兆琛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王姨早。”
“先生怎么起这么早啊,顾先生说您的身体要静养。”王姨说。
“我……没事了,就还有点咳嗽,身体已经不难受了。”靳兆琛解释道。
“那这洗涮打扫的活也不能您来做啊。”王姨把手上的披肩搭到靳兆琛的肩上,“早晨还是凉,您还是披件衣服吧。”
不说倒罢,王姨一提他都是真觉得冷了。
“谢谢王姨。”
“不用客气。”王姨眉梢带笑,“您稍等会儿,我去做饭了。”
顾程易果然如他说的一样,后面的几天都没有回过别墅。
靳兆琛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待着,外面一有太阳就跟个向日葵一样坐过去,整个人裹在金色的光里,暖洋洋的。
家里的管家和佣人对他都很好,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而且很少来打扰他。
他还是雷打不动的早起,然后在王姨来之前就把屋子擦得干干净净。
他自以为根本没人会发现,其实在另一边的电脑屏幕上,已经被人无数次的点开,然后盯着看了很久。
顾程易的房间里有一个隐蔽的小监控,就藏在书柜旁的一个小摆件里。
靳兆琛当然不会知道,他连进书房都犹豫了好久,然后就埋着头一顿擦,根本不会故意的去看什么。
顾程易十指交叉撑在嘴唇边,可是笑意还是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这样的笑意在靳兆琛一脸懵懂的擦到那个摆件的时候加到最深,顾程易点击那个角落的屏幕放大到满屏。
他将靳兆琛的五官看得更加清楚。
好看的桃花眼,漆黑的瞳孔满是乖顺与赤诚,鼻尖红红的,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嘴唇是典型的花瓣唇,两个唇瓣之间的蜿蜒的弧度让人想入非非。
顾程易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他伸手飞快的把笔记本合上,眼神转向身后的落地窗,没忍住低头骂了句脏话。
他怎么会对一个已经结了婚的omega产生这样的想法?
就算人家在易感期“帮”过自己,那也只能是感谢,其他的什么都不能有!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alpha凌驾于omega之上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一个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应该先是干净的、纯粹的。
所以他认为那些无法自控的欲望绝不是感情,甚至和感情背道而驰,被迫的臣服是他所摒弃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不愿意找omega,易感期他也都是使用抑制剂度过的,他似乎也并不需要一个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