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火候差不多了,倪雾又站起身来到擂台边,再次问道:“天猎格斗场的擂台讲究的是公平公正,对吗?”
剑一一见倪雾起身,心中窃喜,立刻道:“当然!我们每个环节都公开透明,经得起检验!擂台上,不管您用什么手段,只要把对方打下擂台或使其丧失战斗力,就算赢!怎么样,丁爷?您是不是该上台了?”
倪雾哈哈一笑道:“既然你一口丁爷一口丁爷地叫着,如果我不上去,都对不起你这个孙子了!好,你家丁爷答应了!我来也!”
倪雾说完,直接从围绳底下笨拙地爬上擂台。
轰!
台下又沸腾得如同开水锅一样。
“卧槽!丁柳居然敢称剑一为孙子,他这是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啊!”
“完了!丁柳非死在上面不可!一会押注时可真得小心押才行!”
“听这小子的声音年龄应该不大,他竟敢占剑一的便宜,剑一这么大年龄了,居然给人家当了一把孙子!”
“我现在谁都不服,就服丁柳!”
……
台下的丁九一听倪雾直接称剑一为孙子,一下子从座位上滑了下来。
剑一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后背的宝剑在剑鞘里都发出了碰撞之声,就差直接飞出来杀人了。
如果不是在这格斗场的擂台上,剑一非出剑不可。
这么多年,死在他剑下的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个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叫对方一声丁爷那是客气,他还真敢当着几千人的面认孙子!
士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叔叔能忍,婶子她也不能忍啊!
唯恐倪雾再反悔跳下擂台,剑一立刻让人拿来生死文书给他签。
倪雾又扫了一下文书的内容,之后大笔一挥,再次写下“丁柳”二字。
接下来就是场下的盲押下注过程。
倪雾在台上也没闲着,弯弯小腰劈劈叉,伸伸胳膊踢踢腿,还慢悠悠地打了一套看着拙劣无比的拳法,其嚣张程度简直视天猎格斗场如无物。
如果说剑一刚才还想着怎么赚银子,怎么调遣人手杀倪雾,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马上把这个气人的家伙一击毙杀。
天猎格斗场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嚣张气人的!
场下的押注终于完成了,那个手带白纱手套的美女侍从又似仙子一样款款而出,面带神秘微笑,还特意多打量了倪雾几眼。
那眼神与其说看倪雾是一个怪物,还不如说她在看一个死人。
名笺展示的环节和元猛挑战时大体相仿,唯一不同的是,剑一的名笺也出现了。
剑一是格斗场的坐镇高手,多年来从不打比赛,以至于台下观众早已忘记了他的最初身份,只把他当成了一个非常周到热情而又圆滑世故的场司。
但今天,剑一的名笺一出现后,众人才豁然惊觉,原来剑一也是可以应战的。
倪雾戴着面具,别人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但大多人都猜他一定是惊愕万分,后悔异常的表情。
这个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倪雾现在相当于上了贼船,上去容易,下去可就难了。
台下的丁九和柳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头大汗。
两人隐隐觉得,倪雾可能玩火玩大了,弄不好会自焚!
倪雾一见剑一的名笺也出现了,怎能不知道那老东西心中所想,但他内心比剑一还开心。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
倪雾前面之所以如此挑衅,就是想彻底勾起天猎的怒火,之后再名正言顺地灭掉它!
作为魔王中的魔王,天猎格斗场已严重触碰到他的底线了,他如果能忍住不出手那就算了,如果忍不住就无需再忍!
而倪雾一旦决定放手一搏时,他可没有什么妇人之仁,心慈手软在他这杀手王中王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元猛虽然和他非亲非故,可他临死前的那一声娘让倪雾瞬间破防,所以他才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为其讨回公道。
若论杀人和玩人的手法,倪雾才是祖宗,天猎这种小地方连孙子都不是。
可惜,他们自作聪明,还以为能用倪雾血赚一把,哪知等待他们的将是血腥的杀戮!
当剑一的名笺出现时,美女侍从和剑一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倪雾身上,希望能看见这个年轻人的颤栗。
可惜,倪雾古井不波,慢慢地收起了他的慢动作,把目光看向剑一。
剑一透过面具,看到的是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
在那双眼睛里,无悲无忧,无惧无喜,无怒无威,就像……
就像倪雾只是在做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如同正在散步,正在吃饭,正在聊天一样!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