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的查尔斯河,向来是户外运动者或是散步者们的聚集地。
陆时羡平时研究的空隙只能羡慕的看着他们在这肆意挥洒汗水。
而现在他也拥有了短暂加入其中的机会。
当然,他没有什么运动装备,唯一看上去为跑步准备的运动鞋是他日常生活工作的常备。
除非需要上台的那种非常正式的场合,他才会穿上皮鞋。
陆时羡很早之前就明白,人不可能永远处在高光时刻。
而在无人知晓的另一面,也会经历暗处的低谷。
学海无涯,学会不断自我调整,才能让你航行到更远处。
科学无国界,但学者却有自己的祖国。
说出这句话的巴斯德,世人给他的赞誉是微生物之父。
他最被民众所熟知的成就,应该是代表人类第一次战胜了狂犬病,用动物脑组织培养狂犬减毒活疫苗的创想,直接开启了人类防治传染病的新时代。
但在他的一生中,这只是他科学研究生涯的其中的一小部分,其中包含疫苗的相当大部分成果改变了世界。
而这些伟大成果的背后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挫折。
同素异构的发现遭到了教授毕奥的质疑,发酵的本质规律遭到了化学家李比希的强烈反对,微生物母体学说遭到了自生论者的反驳,弱毒免疫法遇见了不可预见的控诉。
弱者遇见只能匍匐退让,从此止步不前。
而强者却能扼住命运的咽喉,以雷霆击碎黑暗。
于是,巴斯德在微生物领域成为了和牛顿在力学领域一样的科学巨人。
这晚,陆时羡跑到很晚,甚至可以说是运动量超标。
但他却还不嫌过瘾,因为后面或许再也无这种悠闲的日子。
如果不是理智阻拦了他,或许第二天的他就会因为浑身酸痛无法起身。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过去的他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点经过康涅狄格大楼,因为从实验室到个人公寓压根不会经过这个地方。
但现在瞧见大楼门口的铜像雕塑之后,陆时羡忽然明白之前马诺神秘兮兮卖的是什么关子。
在夜色笼罩下,原本黑色铜像头上竟然顶着数个花花绿绿的女式内衣。
此时的他已经能够想象,在纽黑文的某个Party里,究竟有多么疯狂。
不过,这一切跟他都没关系,他并没有进一步探究的欲望。
快步掩面离去,再冲了一个全身的热水澡,陆时羡安然入睡,准备迎接接下来新的挑战。
第二天,陆时羡就准时来到实验室。
今天的实验室比起过去有些不同。
之前划定给曼伦教授的研究和办公区域都挤满了人,如果不是来者的面孔都曾经在会议桌上见到过,他甚至有一种处于菜市场的感觉。
因为昨晚锻炼过度,陆时羡比平时来的略晚,甚至梅林和瑟琳甚至已经先他一步到场。
“现在什么情况?”陆时羡一边在换衣室更换着装,一边朝两人问着。
瑟琳显然是消息灵通,知道一些内幕,撇嘴道:“还不是新项目公布之后,实验室里一些项目已经结束的处于空闲状态的人想过来插一手呗。”
“哦,还有这种说法?”他有些惊讶地问道:“那曼伦教授能同意?”
梅林很快解释道:“互助友爱是我们之前的实验室文化,在过去,一个项目组在遇见困难时,其他有余力的实验组往往会抽调人手去进行支援。”
“但现在,随着实验室研究水平的整体提升,这种情况已经不太常见了,因为研究层次不高的项目很难通过立项申请,而那些有余力的研究人员往往更愿意留出时间陪伴家人。”
说完,梅林又笑着说了一句:“当然,除非真的很感兴趣,或者是这个项目真的有前途。”
“与此同时,关于这部分支援的人员,曼伦教授并不需要给予太多的花费。”
“不过,以曼伦老头的严格和古板程度,我想就算能够进来也极其有限。”
他还没有说的一句话是只要是进来的肯定都是有实力的,不可能有人滥竽充数。
这个话就已经属于很直白了。
陆时羡一下子就听懂了。
只要有成果注定就会引发轰动的项目,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被顶刊青睐。
这种香饽饽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吧?
贴钱也要挤上去,好吗?
陆时羡脸上没有变化,但心里已经明白,他可能现在不仅要面对组内的竞争,还要应对组外的挑战。
对于其他人而言,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但对他而言,虱子多了也不会太痒。
果不其然,很快所有人都听到会有四名临时组员加入的消息。
其中有三名研究生,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