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双眼红肿,一看却是哭了很久。
楚星河看了眼她手中的食盒,安慰了几句才问:“怎么这个时辰才去取膳食?”
这会儿早已过了用早膳的时辰。
珠儿攥着袖子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姨娘受了伤,奴婢与玉儿两个人抽不开身……”
“受伤?!”楚星河面色一变,当下转身大步朝内院走去。
他脚步很急,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一眨眼身影就消失不见。
珠儿愣了愣,连忙追上去。
屋内,楚星河一眼就瞧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刘氏,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了,压着胸腔中的怒意道:“玉儿,我娘这是怎么了?”
玉儿本蹲在榻边替刘氏擦脸,听见这道声音猛地回头,惊喜道:“少爷!”
楚星河走近,看清刘氏是趴在床榻上时,眉心紧紧拢在一处。
“到底怎么回事?”
玉儿看了眼刘氏,边说边掉眼泪,“夫人那日听说了少爷要被送长公主府做侧君,夫人接受不了,激动之下想去与家主理论,谁知扰家主和几位族老用膳,家主一怒之下便对夫人用了家规。”
“咔擦”一声轻响,楚星河将拳头攥的更紧了。
“他不知道我娘身子孱弱吗?!”
玉儿哽咽着摇头,“自从奴婢和珠儿被少爷送来伺候夫人,就从来没有见过家主来看过夫人。”
“夫人受了杖刑,发了几日的高烧,家主还拦着我们不让请大夫,珠儿又跪在主院里求主母,主母也不愿意出手帮我们……”
“若不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卫来府上,少爷恐怕都见不到夫人了……”
玉儿年纪比珠儿更小,这会儿见着楚星河,连日来的委屈如何也忍不住了,尽数哭诉出来。
听到“长公主”三字时,楚星河眸光颤了颤,但他也来不及去想太多,问道:“我娘如今怎么样了?”
珠儿这时候追了进来,一见玉儿哭成了泪人,将帕子递给她,回道:“少爷放心,长公主殿下的派了大夫每日按时来给夫人诊脉换药,夫人现下已经好多了。”
楚星河握紧的拳头松了松,他看向床榻上还昏睡不醒的刘氏。
珠儿见状道:“大夫说夫人伤了脊骨,背上的伤也有些严重,他担心夫人受不了剧痛,便在夫人每日用的药中加了些有安神效用的药,让夫人每日多睡几个时辰,这样也能少些痛楚。”
楚星河听罢久久未语,只看着床榻上刘氏憔悴苍白的睡颜,面无表情。
半晌他道:“你们下去休息一会儿吧,我陪陪我娘。”
珠儿将食盒搁在床边,屈膝行礼:“是,少爷有什么需要就唤奴婢和玉儿。”
楚星河默不作声的点头。
待二人离开,他在床榻边坐下,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又是长公主……
那位长公主到底想做什么?
……
小院内没有安静多久,不到半个时辰,外头就响起一道含着怒意的喝骂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越发接近。
“那个逆子他人呢?!”
珠儿害怕的挡在门口,身子发颤但步子却坚定的没有挪开半步,“家主,姨娘正在养伤,受不得惊……”
楚翰元不耐烦,“滚!”
珠儿用力咬着唇,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疼痛刺激之下她将门挡的更严实。
“家主,大夫说过姨娘伤了根本,不能受惊,若养不好伤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好!好的很!”楚翰元没有想到,刘氏院里的一个小丫鬟也敢忤逆他,愤怒的扬手,巴掌就朝着珠儿脸颊扇过去。
“你还想做什么?”
倏地,楚翰元挥在半空中的手腕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握住,那人的声音很沉,带着压抑的愤怒。
楚翰元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逆子,你敢忤逆父亲?!”
楚星河嗤笑一声,“父亲?你除了贡献了一颗精子以外还做了什么?你配称父亲吗?”
楚翰元听不懂楚星河的前半句话,但后半句话他听懂了。
“逆子!逆子!我就不该让你回洛邑!”他愤怒的面红耳赤,挥起的巴掌用力想要往楚星河脸上扇去。
楚星河冷笑了一声,握紧他手腕的手用力一甩,直甩的楚翰元向后踉跄了几步,幸而有小厮扶住,否则定会摔个四脚朝天。
闻讯赶来的瞿氏脸色沉了下去,端着主母的架势斥道:“楚星河,你规矩都学到哪去了?!怎么跟你父亲说话?”
楚星河斜睨了瞿氏一眼,轻视的目光十分明显,“规矩?不好意思,我从小就被送到交州,那地方没有规矩。”
瞿氏一哽,“你——”
“来人!来人!”楚翰元站稳之后怒道,“你还跟他说什么,如此不孝的逆子就该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