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先去了禄宅,禄尚跟了楚雄二十多年,蹙雄自然不会亏待他,宅邸铺子田地都给他分了不少。
晏晁目送着禄尚进了禄宅,方才吩咐车夫离开。
回到二皇子府,二皇子妃白幼卿迎上来,替他解了披风,柔声问道:“殿下怎么这个时辰才回府?”
晏晁张开双臂让让她解开外袍,眼眸微阖道:“与禄先生聊了几句,本殿亲自送了他回府。”
白幼卿眸光轻颤,低声道:“殿下可真器重禄先生。”
听到这话,晏晁睁开眼,看着正站在他面前微微垂着头给他解腰带的女子,蓦地一笑。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女子嫩滑如凝脂的皮肤上摩挲几下,低低一笑,“卿卿这是担心本殿器重禄先生,便忽视了你大哥?”
听到“大哥”二字,白幼卿面上闪过一丝不习惯。
很快,白幼卿就压下心底的那分不习惯,嗔怪的看了眼晏晁,“殿下怎么不早点告诉妾,陈先生便是妾的大哥?”
晏晁抱住她纤细的腰肢,抱着她坐到软榻上,微微叹气道:“陈策见你如今过的舒心,不愿意你再想起往事,所以才让本殿瞒着你。”
听到“往事”
二字,白幼卿顿时红了眼眶。
她柔顺的依偎到晏晁怀中,红着眼低低道:“妾幼时家中生变,辗转流落各地,最后被卖到青楼,若不是殿下将妾赎出来,又给了妾一个假身份,妾恐怕现在已经……”
她哽咽起来,晏晁柔声安抚她,“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便不要再想太多了,本殿将你赎出来时你还是清白之身,你不比旁人差。”
他笑着在白幼卿眼角亲吻一下,声音低沉道:“相反,本殿喜欢的正是卿卿这般百折不挠的傲气。”
白幼卿当下便止住了眼泪,感动的道:“多谢殿下。”
晏晁轻抚着她的背,眸底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暗光,他似不经意的问:
“卿卿,你小时候的事,你如今还想不起来吗?”
白幼卿黯然的摇了摇头,“妾五岁时家中全族被灭,只有妾和大哥逃了出来,但我与大哥半路走失,我发了一场高烧,便什么都忘了。”
“若不是我不久前想起些模糊的片段,又碰巧看见大哥手臂上的伤痕,恐怕还不能和大哥相认。”
晏晁微微阖眸,“多让陈策与你说些你小时候的事,或许能多想起些。”
白幼卿抬眸,
对上晏晁担忧的目光,她心中一暖,感动道:“大哥让我不要勉强,幼时的那些事并不重要,想不起来也没什么。”
晏晁眼中几不可察的掠过一抹冷冽。
不重要?怎么可能不重要。
他留着白幼卿,可就是为了她能想起些什么。
“本殿有些头疼,你给本殿揉一揉。”
晏晁淡淡开口,白幼卿顿时面露担忧,见他已经闭上眼,小心的伸手替他按揉着头上的穴位。
晏晁闭着眼眸,却并未睡过去。
他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十三年前,楚雄无意中得知豫州首富陈家家财万贯,且还差藏匿着一份宝藏,是陈家数代积累下来的财富。
财帛动人心,楚雄为了得到这一份宝藏,不惜灭了陈家满门,只可惜陈家人那群贱民,宁愿死也不肯将宝藏所在说出来。
陈家人都死了之后,楚雄本来歇了心思,却没有想到楚家竟然有一双儿女逃了出去。
楚雄觉得他们二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便一直派人暗中跟着,只是没有想到,这兄妹二人中途走失,一个被农户收留,一个被人贩子抓了。
陈策当年十二岁,收留他的是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他以
为妹妹已死,便安心留在了农户家中,他书读的好,那对老夫妻便供他读书,陈策便一路考到了京都。
他的幕后无意中得知了此事,便与他密谋,将陷在青楼的白幼卿赎了出来,又收了陈策为幕僚。
既然强硬的手段无用,便来软的。
陈策认出白幼卿却无意与他相认,晏晁便让太医暗中给她用药,刺激她响起幼时的事。
他暗中谋划一年,总算让白幼卿和陈策相认了。
他不知道兄妹二人到底谁知道藏宝之地,但他知道,只要他将白幼卿的心牢牢攥在手里,陈家的宝藏一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白幼卿如今眼里只有他一人,晏晁隐约觉得,他很快从白幼卿嘴里套出些什么,就能拿到那份宝藏了。
二人贴的极近,白幼卿却丝毫不知,她身边人满腹算计。
……
景泰十四年三月十八,河间王请求入京的折子送到了宫里。
景皇允了河间王入京,彼时河间王已经到了益州边界。
河间王带着两千骑兵和两个儿子,他的长子晏新霁、次子晏安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