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元却忽然洒然一笑,心道自己急个什么呢,舍利子虽无动静却也没飞回来,只能说勿急勿躁,静候缘法吧。
无法和尚忽然又问了一句。
“易先生,您学识渊博又料事如神,还通晓佛法,更能折服如龙前辈这等高人,贫僧斗胆请教一句,您究竟是何方神圣?”
无法和尚心中,易书元几乎可以比肩佛陀化身,专门来此点化他的,可先生也明言他绝非佛门中人。
“嘿~”
易书元笑了一声。
“易某嘛,不过是个说书的,喜欢游红尘,看百态,将所见之事记录下来编撰成故事”
说着,易书元话音微微一顿才看向身边的和尚,继续道。
“比如大师你,《无法和尚》一书,在易某看来还远没有结束,他日有缘我们自会再见。”
即便如今已经放下一切的无法和尚,听闻易书元这话,心中还是有一些波澜。
“先生要走了么?”
易书元袖中滑出折扇,“刺啦~”一声扇面展开,摇扇曳清风,院中有落叶滚动,众人衣衫都微微飘荡
“易某又不出家,不至于一直待在相山禅院吧?说句不算玩笑的话,这素菜真吃够了!”
笑语间,易书元已经扇着扇子走向后院,片刻后又有声音远远传来。
“石生~~~”
“哦!来了师父——”
石生喊了一句,不再跟着段嗣烈打拳,匆匆跑向了后院。
在易书元和石生先后拐过后院的时候,照梨和尚在此处双手合十,向两人各行佛礼。
多日之后,加急赶到溯州的朝廷使者,在先去过都督府和溯州大营之后,又匆匆和才回去没多久的段嗣烈迅速折返相山禅院。
只可惜那时候易书元和石生早已经离去。
传召太监在寺中转了一圈,将皇帝亲赐的度牒交给无法和尚,也将皇帝手书墨宝和五百两香火钱交给广济禅师。
最后使者站在两大先天高手对掌留下的凹坑边叹息一声,才遗憾离去。
传召太监既遗憾没能留到易先生,也因为见院中痕迹,恨不能亲眼见到先天高手的对决。
承兴十六年末,大年三十,溯州三相县相山脚下的寺院中,天子遣使者御赐墨宝——相山宝刹。
自此相山禅院以天子墨宝为基重造匾额,更名为相山宝刹。
天子赏赐一至,原本已经香火冷清,并传有一些不好流言的相山宝刹,瞬间门庭若市,溯州各方信众和各地豪绅权贵纷至沓来——
今年的除夕似乎格外热闹,茗州城里锣鼓喧天,墨府的大院,在墨家人心间却总觉得有些冷清。
下人们在门口放着鞭炮,庆祝新年的到来,墨老夫人在神堂求神拜佛。
年夜饭有一会才能准备好,墨老爷和墨夫人依偎在课堂门前看着天空。
“也不知生儿怎么样了,想不想家.”
“夫人放心,生儿是跟着易先生的,神仙中人还能让生儿吃亏么?”
“嗯!”
“夫人,若如此思念孩子,不如我们再要一个吧”
墨老爷嘴凑到了墨夫人耳边,声音轻微的同时手也伸入墨夫人裘绒之中.
这时候有下人匆匆跑了过来,墨夫人猛得拍开了墨老爷的手。
“老爷,夫人,没找着齐师傅。”
墨老爷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神色如常地询问下人。
“家里去找了么?”
“去了,我还去了娘娘庙,去了另外几个庙,还去齐师傅常去的一些茶馆酒家找了,都不见人,然后娘娘庙的喻婆说,齐师傅八成已经离开茗州,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行了,你下去吧。”
“是!”
墨老爷叹息一声,再看向身边,墨夫人已经躲开一段距离,低声说了一句。
“晚上再说.”
——
距离茗州城路途遥远的溯州城中,一家酒楼的雅间内,易书元、灰勉和石生或坐在桌边或站在桌面。
面前是满满一桌荤素搭配的菜肴,被父母牵挂的石生则一手一个大鸡腿,正在大快朵颐。
灰勉用盘子当饭碗,独自啃着一整盘红烧鱼。
易书元的吃相就文雅多了,但落筷干脆速度也不慢。
忽然间,正在夹菜的易书元动作微微一顿,似乎心有所感,略微掐算之后不由叹息一声。
“先生,怎么了?”“师父,我给伱留一个鸡腿呗”
易书元好笑道。
“吃你们的吧!”
——
此刻遥远的月州元江县境内,易家虽比上不足,但照比原本的同乡村人,却已经算是成了大户。
不但良田多了,自己种不过来还需要雇人帮着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