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真禅师作为一座寺院的方丈,身后事在出家人传统的种种仪式不缺的情况下,也有了不同寻常僧人的排场。
尽管这绝非老方丈的本意,可谁叫他没有留下遗言呢。
画龙寺虽然还没有全部修缮完成,但定真禅师圆寂的消息在大邱京城传开,前来吊丧的百姓络绎不绝。
京城达官贵人自然也多有前来,皇帝虽然没有亲自到场,却也派遣皇子为使者前来祭奠。
甚至画龙寺也有专门的官员进驻,专程帮着寺院的僧人们主持这场佛门葬礼。
毕竟画龙寺也算是实质上的皇家禅院了,定真禅师更是得道高僧,理当得到尊重,得到应有的待遇。
加上画龙寺自己的规矩和朝廷的介入,从入龛到入塔,葬式繁琐,预计之中光佛事就得做了十余次。
时间是定真禅师圆寂后的
整个画龙寺都能听到附近禅房中僧人们的诵经声,而这会还留在寺中的百姓和勋贵也有,也算是平日里比较虔诚的那一批,接下来就是等待付荼毗,也即火葬。
寺院门外也有一些朝廷的差役在帮忙。
一名礼部中祠部司的官员同寺监和尚走在寺院的前部广场,一直走到了山门位置。
看向下方台阶,今日依然还有不少人拾阶而上来画龙寺。
官员看着那边询问旁边的寺监和尚。
“大师,这几日可曾见到薛道长前来?”
寺监和尚只能如实回应。
“未曾见到,薛道长乃是高人,或许已经来过,我等却并未察觉吧。”
“唉!”
官员叹息一声,希望到时候皇上不会怪罪自己吧。
当天中午,定真禅师遗体被火化,只是火化末尾,画龙寺僧人们竟然在老方丈骨灰之中发现了一些呈现五彩光泽的珠子。
这顿时令僧众大喜,也令观礼者纷纷作拜。
定真禅师火化之后烧出舍利子的消息再次传遍永京,惊动了京城勋贵,也再一次惊动了皇宫中的老皇帝。
当老方丈“入塔”的时候,前来观礼的可不少,人几乎将画龙寺堵得个水泄不通。
不过这会大多都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甚至连大邱老皇帝终于也是亲自来了,倒是没有多少百姓了,毕竟皇帝来了嘛。
甚至于定真禅师的舍利子也被皇族请了十余枚带回皇宫,在皇宫中供奉起来。
直十余天后,画龙寺这场喧闹的高僧葬礼才渐渐落幕,一切又慢慢归于平静。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新年到来,永京城的氛围也很快转向过年的气氛,不论民间百姓还是士绅勋贵都很快进入过年的状态,氛围也喜庆起来。
加上大邱孝王在平叛凯旋,赶在除夕之前归京,在永京这块天子脚下的民众顿觉天下太平,也就更加欢喜。
只不过今年春节,皇宫中的老皇帝却并没有太过喜庆的感觉。
今日宫中御花园赏梅,花园梅亭中老皇帝落座,宠爱的几个嫔妃也相陪,更有大小皇子在侧,一个個说笑嬉戏,在梅花树间穿梭,将地面白雪踩出一个个脚印。
这也算是宫中难得的放松时刻,老皇帝披着绒衣坐在那,身边则是几个暖炉。
“薛道长终究还是没有出现啊,难道定真大师的葬礼也不值他现身吗?”
见到皇帝看向自己,老太监心头一惊,忽然回想起自己此前可是说过薛道长应该会出现的,急中生智赶忙回答。
“陛下,老奴以为道长是出现了的。”
“哦?此话怎讲?”
“定真禅师是得道高僧,薛道长是得道高人,二者自然惺惺相惜,道长当是会来见大师最后一面的”
老太监一边斟酌一边回答,很快理清思绪。
如今皇上越来越喜怒无常,自己虽然是得宠近侍也得小心,一个不小心晚节不保,不知多少人会落井下石呢。
这么想着,老太监又继续道。
“只不过薛道长道行高深,已经是在世仙人,他不想让人看见,不想被打搅,那么肉眼凡胎的兵士小吏如何能见呢?”
一边的信王也赶忙说话。
“父皇,刘公公说得是啊,薛道长乃是当世奇人,仙道重缘,以他与定真大师之缘,如何能不到呢,只不过是不想被人打搅,所以无人得见罢了.”
皇帝对薛道人的期待不可谓不高,甚至还在不断变高,而老太监与信王的话与他心中的一些期待也不谋而合。
此刻闻言,老皇帝也不由微微点头,有些深以为然。
“是啊.若是道长不想,肉眼凡胎的小卒如何能见呢.”
语气中的惆怅难消,老太监能听出来,身边没有在花园玩闹的人也能听出来。
老太监则赶忙说一句。
“陛下,如信王殿下所言,仙道重缘,或许薛道长与陛下亦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