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隐瞒什么将看到的情况同谭元裳和墨家人讲了个清楚。
「茗州城里确实有大内的探子在了,虽然不多,但梦海楼那边肯定是留意许久了,估计天子对《四海山川志》中的一些内容也有自己的猜测了。」
听到谭家护卫的话,墨从宪面上露出一些担忧之色。
「看梦海楼热闹的人多了,会不会是弄错了?天子还能为了书中提及的荒诞梦境派人来茗州啊」
回来的那个护卫笑了笑道。
「墨二爷说得自然有道理,但我是绝不会弄错的,天子身边的群人几十年来都有些相似的坏习惯,除了个别能人,其余的放不下身段装常人,亦或是不够了解,装个似是而非!」
另一个护卫也接口道。
「三弟不可能看错,那些人武功路数也较为好认,无非就是那几门大内绝学,外头的江湖人更是不可能学到,所以几处异于寻常武功的筋骨强健之处不可谓不明显。」
谭元裳身边的老仆也为微微点头,认可自己两个兄弟的话。
墨奕明坐在那脸上似乎并无忧愁,墨从宪倒是有些忧心忡忡,墨晓容同样眉头紧锁。
「可惜大哥不在」
「惊动你大哥作甚,他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也会知道。」
墨奕明这么说了一句,语气倒是十分平静,谭元裳看向身边笑道。
「墨兄倒是沉稳。」
「我这把老骨头都一百多岁了,有什么看不开,况且如谭公所言,圣上喜爱《四海山川志》,派人来书中故事起源之地看看也无可厚非。」
谭元裳点了点头,但还是叹息一声。
「若只是如此就好咯当今天子啊,人算不上蠢,但眼界心胸还是有些狭隘,当了二十多年皇帝或许会好一些,但也有限啊」
此话一出,墨家人全都被吓了一跳,墨从宪和墨晓容瞪大了眼睛看向谭元裳,就连墨奕明面露诧异。
「谭公,你怎可妄议圣上」
「哈哈哈哈哈哈莫非这里还有人会告发谭某不成?」
墨家人哪敢回话啊,也只有墨奕明无奈摇头,而谭元裳的笑容则更甚几分,笑到后面也忍不住叹息几声。
在大庸天下,乃至周边各个番邦之地,敢如此议论天子的人,绝对是不多的,而谭元裳算一个。
叹息之中,谭元裳看着满桌酒菜,也看向摆在桌上的《四海 山川志》。
「墨兄倒是也不必太过忧心,真正大祸临头的不是你们,而是陆大人啊」
「嗯?」
墨奕明皱起眉头,一旁的墨家人面露疑惑,而一边的谭家老仆则忽然开口。
「老爷,需要制住茗州城中的两个禁卫高手么?」
谭元裳叹息着摇了摇头。
「不必了,找不到第三人那便是回京了,说不定这会都早就到了京城了,已经晚了,若是猜的不错,陆大人怕是有难了」
谭元裳甚至不必真正了解陆海贤曾经和皇帝有过什么对话,仅凭他对皇帝的了解和结合自己已知之事的了解,就能推测出一个大概。
当然,谭元裳也相信陆海贤作为一个朝中老臣,不可能没有一点政治嗅觉,哪怕是和皇帝对话也会留心眼,给自己留余地。
只是皇帝想要的从来都不会是什么话里有没有余地,只有能不能满足自己期待的区别。
「让谭某来猜猜陆大人会因何罪下狱」
谭元裳一个百岁以上的老人,在旁边墨家人普遍不安的情况下,他此刻却脸色平静说出了推测。
「大概是欺君吧,毕竟这个由头比较好用」
正如谭元裳所料,得到茗州归来之人的汇报,皇帝心中既有怒意又十分兴奋。
怒的是陆海贤没讲实话,至少没有完全讲,那长梦一年极有可能是真的,此前的顾左右而言他在皇帝这完全可以视为欺君之罪。
而兴奋的地方也同样如此,长梦一年可能是真,一切玄奇之处也可能有许多事是真的,至少不全是假的,至少梦中带人远游的仙人应该存在。
不,不是应该,仙人一定存在!
长梦的人不止一个,而是两个,一个是那茗州的墨家老翁,一个则是陆海贤本人。
陆海贤没有将一切明言,隐瞒仙踪不报,不是欺君是什么?
几乎是谭元裳在陆家说出自己推测的同一时刻,承天府的某一处府邸门前,一队禁军举着火把来到了这里。
这大宅府邸曾经也是谭家的产业,《四海山川志》在京城一书难求的时候,被皇帝专门赐给陆海贤的。
但今夜府邸门前的禁军显然是有些来者不善,领头之人深夜就上前拍门。
「砰砰砰砰砰砰」
陆府门房揉着眼睛打开门,却见外头竟然是举着火把的禁军,顿时吓了一跳。
「这,军爷这可是陆府,你们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