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从正堂走出来,沈流年已经在计划给紫絮安排侍寝的事了:“郎君今夜有空?”
商沉侧首瞥了她一眼,就知道她鬼头鬼脑地在盘算什么:“没空。”
沈流年略略估算了下,又说道:“不用多久,有半炷香的工夫就能完事儿。”
男人一张俊颜瞬间拉下来,两指抬起她的下巴用力一捏:“你看不起谁?!”
“??”沈流年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郎君先松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商沉松开她,拂袖走到前边去了。
沈流年拍着心口喘了会儿气,抬脚跟上。
她真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草率!真是太草率了!怎么能说男人办那事儿不用多久?
她本来就和商沉有过节,这下可好,别说缓和关系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等哪天商沉要找她报仇的时候,只怕是报都报不过来。
两人刚走出墨香居的院子,商沉的长随小厮离迅就从前方跑过来,朝商沉行礼道:“世子爷,三皇子妃她出事了!”
“何事?”
“方才刺史府的丫鬟来报,三皇子妃昨夜被人烫伤了脸,听说容貌有伤,今日都卧病不起。”离迅说道。
“怎么会被烫伤的?”听说沈千兰有事,商沉的眉宇间升起一缕怒气。
“听说是被……赵姨娘故意泼的热汤。”离迅边说,边悄悄看了眼跟在后边的沈流年。
话音刚落,商世子飞刀般的的目光就已经朝沈流年“嗖嗖”地飞了过来。
“不可能!”沈流年听到他们说的话,连忙快步上前,问离迅,“你查清楚了吗?我姨娘她不会的!”
姨娘行事虽然不过脑子,可从没做过伤人的事,她根本就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么会烫伤沈千兰。
赵姨娘和沈千兰这两个人,沈流年选择相信赵姨娘。
可商沉明显不是这么想的,只见他看沈流年的眼神中多了些玩味:“查?这还用查?你姨娘和你一样,早就对千兰心怀恨意,不过我竟是没想到,她为了帮你争宠,竟做出如此不要命的事。”
“你说什么不要命?”沈流年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
虽然赵姨娘做的很多事她也不赞成,可那是她亲娘,又能怎么办?而且他们说姨娘是为了帮自己争宠才烫伤沈千兰,那说到底还是为了她。
沈流年这人恩怨分明,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都记得清清楚楚,对她好的人她定要涌泉相报。
“千兰是皇子妃,若她容貌有伤,三皇子追究起来,”商沉顿了顿,冷眼看着她道,“赵氏死罪难逃。”
沈流年脸色煞白,转眼间两只眼睛就浸满了泪,拉住商沉的衣袖,低声下气道:“我姨娘不能死,你救救她,要多少钱都行。”
她知道商沉在刑部主管刑狱,那这个案子他多少是能帮上点忙的吧?
商沉墨玉般的眸子浮现出少女楚楚可怜的神态,鹰眸微眯:“本官在你眼里是个见钱眼开之辈?”
见他生气了,沈流年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商沉“嗤”了一声,扯回自己的袖子,朝离迅道,“备马,跟我去刺史府看看。”
“是!”离迅急急跟上。
沈流年望着他二人走远的背影,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去沈家,就先回了鎏光院。
早膳没吃什么,中午又没胃口,她就让小厨房做了一碗桂花莲子羹。
夏天的莲子和秋天的桂花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可沈流年偏喜欢这个味道。
在沈家的时候,赵姨娘就特意收集桂花,留到来年夏天和莲子一起做甜羹给她解馋,加了冰块的味道更好。
沈流年心不在焉地吃着莲子羹。
“世子爷那是把三皇子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赵姨娘怎么不惹别人,非要惹三皇子妃?少夫人,这事儿您管不了,”钱嬷嬷在旁边劝道,“您跟世子爷的关系才缓和一点,若是再因为这事儿闹起来,就让那个紫絮趁虚而入了。”
自从见了紫絮,钱嬷嬷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帮少夫人先一步生下嫡子,其他事情都没这事儿重要。
沈流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烦躁地搅了搅碗里的甜汤。
她当然知道商沉和沈千兰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九年前她从仙山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嫡姐以后是要嫁给商世子的,可谁知后来三皇子来青州,竟然一眼看中了沈千兰,而沈流年又阴差阳错地嫁进了侯府,真是乌七八糟的人生。
嫡姐成亲那天,听说商沉出去喝了一夜的闷酒,后来还一路追随她去了上京,以他对沈千兰的这份深情,怎么可能轻易饶了毁她容貌的人?
“大姐的脸可千万别真毁了!”沈流年重重叹了口气。
她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只盼着沈千兰的脸没什么大问题,不然赵姨娘这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