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赵氏手捂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在侯府不得脸,谁会把咱们母女放在眼里?她们如今敢下令不准给我请医者,还不是看扁了你?你不得宠,她们就是打死我,你又能怎样?”
“我找她们去!”沈流年将碗重重放在小几上,站起身就往外走。
胖丫在后边喊了几声“二小姐”,沈流年也没回头。
牢狱里的犯人还能请医者,何况她姨娘这案子还没判,为何不给她姨娘请医者?她要去找沈千兰理论。
青州水道纵横,刺史府中也有一条小河穿过,河上修了一道白石拱桥。
沈流年低着头赶路,好巧不巧的就在拱桥上遇见那一袭月白色锦袍的男子带着离迅往这边来。
狭路相逢,两人都是沉着脸色,互不相让,谁也没低头。
这石桥虽然狭窄,也能容纳两人并排通过,可商沉见她没行礼,故意偏了半步挡住沈流年的去路。
沈流年不得已停下脚步,抬起头没好气地问:“你方才去看过沈千兰?”
商沉身后的离迅拼命朝她摇头使眼色。
方才在夜阑院中,世子爷看到三皇子妃的脸肿了,又哭得肝肠寸断,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要去馨香院找罪魁祸首算账,如今罪魁祸首的女儿竟然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离迅怕他家主人会一怒之下把人推下河去。
“你还好意思问?”商沉收了折扇,极力压着怒气,“你可知三皇子妃的容貌有多重要?她还未有子嗣,若失了宠,你们沈家……”
“沈千兰会死吗?”沈流年打断他。
“怎么?你们母女毁了她的容貌还不够,还想要她的命?真是心肠歹毒!”商沉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把人推出拱桥的围栏外,眼看着沈流年就要坠入水中。
“世子爷息怒!”离迅心头一慌,“若是让人知道您为了三皇子妃把少夫人推下水,怕闲话会传到三皇子耳朵里,到时迁怒于三皇子妃……”
世子爷若是真把少夫人推下去,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沈流年半个身子被推到桥外,只要商沉再用一点力,她就会失去平衡掉下去。
“还不道歉?”男人语气严厉,抵在她脖颈处的手却及时停住,还捎带提了她一把。
“哼,”沈流年不止不求饶,还轻蔑地瞅着面前的男人,冷哼一声道,“沈千兰没有性命之忧,我姨娘却要被他们打死了!郎君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只凭个人感情断案,不知是怎么当上这个刑部侍郎的。”
“少夫人!”离迅急得满头包,“您就别再火上浇油了,还嫌不够乱呐?”
商沉闻言皱了皱眉,伸手扶着她的肩膀拉回来,掐着她的肩膀问:“你说赵姨娘怎么了?”
“咳咳咳!”沈流年这才深喘了口气,感觉肩膀上一疼,“你给我放开!”
商沉不悦地松了手,“唰”的抖开折扇:“说,赵姨娘怎么了。”
“昨夜被打了二十大板,你知道二十大板就算是个男人也得去了半条命,何况是我姨娘?”沈流年说着又红了眼眶,语气里透着委屈,“沈千兰还不准她请医者,摆明了是要我姨娘的命,到底是谁心肠歹毒?”
“离迅!”商沉脸色一沉,“赵姨娘挨打的事你怎么没说?”
“世子爷恕罪!”见他家主人生气,离迅连忙小声辩解道,“您只说……盯着三皇子妃的动静,又没说盯着赵姨娘,属下以为不重要,就没说。”
“就算赵氏挨打,那也是她罪有应得,”商沉思绪转过几圈,神色复杂地看着沈流年,决定让步,“不过她罪不至死,我会给她请医者。”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沈流年说着就提着裙角,气鼓鼓地往拱桥那边去了。
“你去哪儿?给我回来!”商沉站在桥上,大声吼了两句。
沈流年又像上回一样理也没理,白衣男子瞬间脸色泛青,气得手抖。
这女人何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男人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握着扇子的手竟是频频发抖,平时的气定神闲消失殆尽。
“世子爷,要不要去追?”离迅试探着问。
“我去追她?”商沉冷声怒斥,“亏你想得出来!”
“是。”离迅从没见过他家主人发那么大的火,吓得不敢出声。
“上回我让你去查少夫人最近在忙什么,你查了没有?”商沉问。
离迅支支吾吾道:“离安他们还在东都,剩下的暗卫们都守着三皇子妃,昨夜三皇子妃又出了事,实在调不开人手,所以……还没来得及查……”
冷淡了两年不闻不问,世子爷何时对少夫人这么上心了,离迅心里啧啧称奇。
似是看出他的诧异,商沉解释道:“你不必多想,我只是怕她又惹出什么祸事来,到时把我拖下水。”
“是,属下会尽快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