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妹妹竟然自暴自弃到去相公馆子寻欢,看来她这回真要被休了,”沈千兰面上惋惜,心里却是禁不住欣喜,“我本来还想再留她几个月的,没想到自我们从上京回来,她竟是连一个月都撑不过去,当真是个没用的。”
商沉是她一个人的,哪怕是她不要了,也不会给别人。
“大小姐,我们老夫人让老奴将这个消息告诉您,剩下的……要怎么做就看您了。”老太太奸诈一笑。
其实余老夫人的意思特别清楚,就是让侯府逼着沈流年抛弃谢知言,到时那花魁没了庇护只能向她低头,毕竟在青州地界上要寻个像余家一样的靠山也不是这么容易。
“知道了,你替我谢过你们老夫人。”沈千兰道了谢,就让夏翠送客。
屋里又重新安静下来,沈千兰边沉思,边拿小木棒拨着灯芯。
“大小姐,这事儿您打算怎么做?”夏翠从门口回来,激动地说道,“商世子本来就对赵氏母女厌烦,若是知道这事儿,肯定要休妻了!”
“商沉休妻你那么激动做什么?”沈千兰白了她一眼。
这死丫头对商沉的心思也未免太明显了。
“奴婢只是……为大小姐高兴。”夏翠不好意思地笑笑。
沈千兰摸着肿肿的脸,缓缓说道:“自然是要让商沉知道这事儿,不过……不能让他察觉是我故意针对沈流年。”
她一想到沈流年被休弃,就觉心中畅快,可自己在商沉心目中爱护庶妹的形象不能毁,所以也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得想个法子才行。
“小姐不能说,那不如……奴婢去告诉商世子?”夏翠自告奋勇。
“不,在商沉看来,你出面便是代表我的意思。”沈千兰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人选,“你明日把沈容叫来。”
沈容那傻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儿,只要让他知道他二姐在外面养男人,他定然会正义感爆棚,跑去商沉跟前告状。
“是,奴婢明日就去请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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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年和谢知言一路溜达回和韵院,见莲玉早已在和韵院等着她。
“小姐,奴婢去买了药膏,可刚送到馨香院门口就被两个婆子拦住了,”莲玉一看见她就喋喋不休地说起来,“幸好离迅帮奴婢解了围,才准奴婢把药送进去。”
“离迅?”沈流年转了转眼珠子,“这么说商沉也在?”
“奴婢看见世子爷在馨香院门外踱步,倒是没进去,很早就回府了,”莲玉说着瞥了一眼她身边的谢知言,又朝沈流年使眼色道,“小姐,天色不早,咱们该回了。”
沈流年这才意识到时辰晚了,赶紧朝谢知言告辞:“二师兄,我要走了,你先回去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谢知言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故作潇洒地送沈流年上了马车。
望着马车走远消失在夜雾中,男人温和的俊颜上眸色渐冷。
“郎君,外边风大,咱们进去吧。”长欢从门内走出来,给谢知言披了一件披风。
谢知言扶着肩上的披风,转身走回院内:“给余家的消息,送去了?”
“郎君放心,送去了,”长欢说道,“不知等事情瞒不过去,沈娘子会如何。”
谢知言抬眸望了一圈和韵院中宁静的夜色,轻叹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想在这小院里将我藏着,我却偏要她在我和那位商世子之间做个选择。”
沈流年回到侯府时,又是亥时了,幸亏是她认识门房,没闹出什么动静来。
鎏光院中一片静悄悄的。
沈流年忽然想起一件事,早上说好了要给紫絮安排侍寝的,结果去沈家和谢知言那里转了一天,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奇怪,紫絮竟然没来烦我。”沈流年纳闷地挠了挠头。
她还以为一进院门,紫絮那个饥渴的女人就会扑上来吵她呢。
“许是已经歇下了吧。”莲玉望了一圈四周,也觉得奇怪极了。
平时那些小丫鬟们也不会睡得这样早,院子里连个值夜的人都没有。
“钱嬷嬷也歇下了?”沈流年平安无事地走到游廊上,站在门口的灯笼底下四处张望,“七宝和饼儿都到哪去了?”
刚说到七宝的名字,旁边漆黑的耳房里就蹿出来一个人。
“少夫人。”
“七宝你想吓死人啊!”莲玉捂着心口斥责小丫鬟。
“嘘,莲玉姐姐,”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今夜老夫人安排了给紫絮姑娘开脸,说世子爷怕吵,把大伙儿都撤走了,就留了我在这里等你们。”
“诶?”沈流年吓了一跳,“你是说商沉现在正在紫絮房中?”
她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却只听到几声树叶的沙沙声,心想这男人办事儿可真是安静呢,一点声音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