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时候,火车到了合原市火车站。
三人下车,在站前饭馆吃了碗面,然后各回各家。
丁赫打车回到出租房,没发现有被人“光顾”痕迹,这才开门进屋,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丁赫没有马上起床,而是认真盘点了这几天经过,重点复盘了偶遇刘翱师徒、看望残疾运动员等事宜。
这些事都很自然丝滑,理由也很充分,没有体现出刻意的成分。
因已经种下,果还会远吗?
丁赫很满意自己的操作,来到街上吃过午饭,随后精选了七份当地土特产,两份寄给刘翱师徒的,五份寄给何达怡。
寄何达怡的五份里,除了给何达怡和乔副部长,多余的由何达怡自行安排,毕竟中间还有其他人帮过忙。
东西不在多少,主要是个心意,也是为了存续友谊。
又休整了半天加一夜,丁赫精神饱满地去了单位。
进楼时正遇上关兴宇、张义火,从两人的状态看,休息的也很不错。
丁赫这一组回来的最早,又等了一天,其他六组也回来了。
七组到齐,自然要整理、汇报。
按照原计划,是先由七组整理,再向临时班子汇报。
不承想,纪检监察员杜槟不请自到。
干脆整理并汇报吧,于是把傅稀强和几位领导也请了过来。
好在是,每组已经各自汇总过,汇报起来并不困难,全都条分缕析,错落有序。
对于这次奥运寻根活动,傅稀强等领导还是满意的,都给予了充分肯定,也适当地提了一些建议。
这些建议其实无关痛痒,甚至是空洞无物,只不过是领导的态度罢了,证明领导很重视、很认真。
本来这就是个你好我好,也该散会了。
谁知纪委监察员还有话要说。
这让傅稀强很没面子,毕竟他已经做过指示,哪有下级再夸夸其谈的道理。
不过纪委相对独立,杜观察员不止是纪委一般干部,还是杜副书记的至亲,傅稀强还是要给一些面子的。
“咳,咳。”
杜槟干咳两声,一副领导做指示的语气,“刚才听了同志们的汇报,整体感觉不错,说明同志们做了工作,大部分同志也用心了。”
“但是。”
几乎与丁赫的腹诽音同步,杜槟冷着脸,换了严肃语气,“有的组做的比较差劲,可以说很不好。”
“大老远的,上千公里过去,人吃马喂,迎来送往,花费肯定不菲。”
“可竟然没见到一个当事人,哪怕间接当事人也好呀。”
“结果呢,只拿回一些照片,拍了些荒废的空地。”
“说实在的,就数你们那组资源最好,结果却弄回来一些风景照,还是怀旧风的。”
“大家不仅要问,一周的时间,三个大男人都干什么了,难道就是避暑、搓澡、泡温泉?”
丁赫心里暗骂,你特么直接点名算了,但他并没有立即发言。
其他人同样听出来了,一部分人甚至很有同感。
虽然另六组也没见到奥运冠军,没拜会到奥委会成员,不过起码也见了几个从业者,或与奥运有关人员。
张义火忍不住:“杜槟,你这是在敲打我们组呀?”
“不是敲打,就是据实点评,事情明摆着嘛。”杜槟很光棍,语气也很冲。
张义火压着火气道:“你知道吗?丁科长去的大学,曾经是刘老梦想起步的地方,可以说,没有那所大学提供的机会,刘老很可能就被埋没了。”
“再说大学遗址那里,当初刘老就在那个体育场训练,也多次在那里击败敌寇国运动员的挑衅,极大地扬了国威。当时的重要媒体,连篇累牍,看得国人们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我和关兴宇去了刘老工作的大学,在那里……”
杜槟沉声打断:“张义火,别怪我没礼貌,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你们这次活动,名义上是奥运寻根,那就该找到跟奥运沾边的东西,而不只是写小作文。假如写小作文的话,闭门造车就可以了,何必占用上班时间,花那么多金钱,供人挥霍?”
杜槟忽然提高了声音,“你说了那么多,都不如拿出一件奥运遗物,比如刘老曾经用过的东西。有吗?”
关兴宇接了话:“杜槟,你没有亲临现场,就不要随意枉断他人的辛苦。我们到当地以后,来不及休息,第一时间去找刘老的后人,或是到访与刘老有关的场所。可是要么当事人外出参加活动,要么恰好不在。我们也试图瞻仰刘老的遗物,但当时由于社会动荡,留下的本就很少,而且还都陈列到了相关博物馆,有的更是在首都放着,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