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器被取下来后,杜乾坤脸色非常难看,心中的一丝侥幸荡然无存。
什么都别说,此事完败。
别管是杜槟混蛋也好,不论是丁赫阴险也罢,必须勇敢承认结果,正确面对现实,否则越发难以收场。
接下来的时间里,杜乾坤一再表明诚意,请丁赫代为向方语转达。
丁赫没做任何承诺,只说会向市长汇报。
待到杜乾坤离开,丁赫找到安全所在,向方语汇报了杜乾坤的态度。
“看来杜家真急眼了。”
方语感叹之后,追问,“你有什么要求?希望得到什么补偿?”
丁赫回道:“我个人没有任何要求,您只管综合考虑即可。”
“你遭了那么多罪,也做了那么多应对,图什么呀?”方语有些不解。
“只要您没受到伤害,我纵然粉身碎骨也不惧,遭这点儿罪又算什么。”丁赫如实回应。
方语顿觉嗓子眼儿发堵,胸腔发热,心跳加快,说了句“好吧”,匆匆挂掉电话。
方语抚着胸口,俏脸绯红,自言自语:“小东西,你在撩姐姐吗?姐姐……”
“嘤,羞死了,怎么还自称姐姐了?小方同志,这个称呼很危险哟!”
方语一张俏脸成了大红布,脖子、前胸也红了,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似的。
我咋自嗨成这样了?人家可能只是随便一说。
方语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激动的心才算渐渐平静,又不禁想起如何补偿丁赫的事。
无论如何,丁赫挨打受伤,还保全了市领导颜面,杜家都必须补偿,项援朝也应该能意识到这点。
只是丁赫身为公务员,不可能接受财物补偿,只能从仕途上争取利好。
可丁赫才二十一岁,参加工作不到一年,仅四个月已经由最底层公务员,蹿升为正科级副主任。
再升还怎么升?
就算他这次遭受了天大委屈,就算他为领导阻止了不良信息扩散,也不能一再突破晋升制度吧?
可如果丁赫什么都得不到,岂不是太亏了?也对他极其不公呀。
小东西,你可让姐姐犯愁喽!
方语可伤了脑筋,从上午考虑到了下午。
“叮呤呤”,项援朝来电话了,要方语去一趟。
方语嘟囔了句“大说客”,起身去了书记办公室。
果然如方语所料,书记办公室里,除了项援朝外,杜乾坤也在。
简单打过招呼,项援朝开门见山:“老杜,人我给你请来了,有什么你说吧。”
杜乾坤起身,向前两步,先冲项援朝鞠了一躬,又向方语两次弯腰。
老杜有意思!
老小子整得哪一出?
项、方二人都不禁腹诽。
杜乾坤神情凝重,语气低沉:“杜槟混账透顶,为泄私愤,打击报复同事,也伤害到了二位领导。”
“我做为杜槟的叔叔,代表其父母,向书记、市长和丁赫真诚道歉!”
“这一切都是杜槟的错,也是杜家教子无方,恳请各位多多见谅。看在杜乾坤这张老脸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杜家和我本人不会忘记大恩,一定拿出最大诚意。”
听到这几句话,项援朝不禁暗暗感叹,怪不得杜家势力那么大,杜乾坤是真光棍呀,也真拉得下这张脸。
其实项援朝有所不知,杜乾坤固然光棍,但更重要的是在此事中底裤被扒光,想要脸也不可能。
方语同样感慨,老小子能屈能伸,以后必须加倍提防。
“恳请书记、市长给机会,恳请丁赫多多谅解!”杜乾坤又鞠躬了。
项援朝再次开口:“老杜呀,不是我说你,杜槟不但设计坑害丁赫,还把我和市长装到里边,实在太过分了。”
“假如不是丁赫顾大局、识大体,考虑全面,现在咱们早臭名远扬了,也许职位都难保,反正你老杜肯定受影响。”
“单冲他的作派,就该严格判罚,该判几年判几年,让他好好反思过去。从我内心来讲,也希望对他重判。”
“可话又说回来,你老杜也是多年的老同志,为合原做了很多工作,现在给不肖子侄亲自求情,我若不……”
“还是先听市长与丁赫的意见吧,毕竟他们受伤害更多。”
方语苦笑着接话:“书记宽宏大量,我也不能总做恶人吧,只是丁赫被打的太可怜了。”
杜乾坤马上表态:“知道,知道,我一定会展现最大诚意。”
“机会可以给,教训也必须接受,坐下说吧。”项援朝示意着,讲到了正题。
杜乾坤落座之后,马上说道:“经过近一阶段考察,市民政局局长鲁何达、安监局局长毛太和,明显精力不济,两人也提出过身体欠佳,我建议尽快做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