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赫刚上车不久,车窗上的布帘就垂了下来,前后座中间也拉上了布帘。
后排顿时光线昏暗,空间气氛随之压抑。
整个后排黑乎乎的,丁赫坐在中间位置,全身都戒备起来,以防两旁涂家哥俩的突然袭击。
丁赫是不警惕过度了?
人家哥俩一个前省纪委副书记,一个省刑警总队副总队长,至于那么下作?
当然至于。
哥俩宰了丁赫的心都有。
尤其涂力方更是如此,已经有了车上动手的打算。
就是身旁的这个小崽子,导致大哥失去纪委副书记职务,成为少有的打杂的正厅级。否则以大哥的资历和级别,用不了两年,就是妥妥的地级市市委书记或市长。
可照眼前的情形看,怕是官复原职都难,更别说主政一方了。
大哥这一失势,整个涂家都跟着倒霉。
首先是自己的总队长职务别想了,否则秋天总队长退二线,自己大概率能被推荐。
其次,姐夫、侄子、妹妹等人也别想进步,能不被弄到靠边站,就是烧高香了。
没办法,圈子就是这么现实,既然有吃肉的风光,就要想到汤都喝不到的窘迫。
现实没那么容易改变,但泄私愤总可以吧。
今天的机会可不容易,失去就太可惜了。
现在他就在我们股掌之间,动手不是问题,量他也不敢反抗,更难形成有效反抗,实在不行安他个“袭警”的罪名。
问题是不能留下痕迹,否则以这家伙的尿性,没准就被他反咬一口,大哥的教训就是前车之鉴。
该如何悄无声息地让他长记性呢?
涂力方费了脑筋。
主要是没有思想准备,没想到会有这么合适的机会。
涂力东何尝不想收拾丁赫?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反思,他意识到这家伙除了狡猾外,也的确有过人之处,一定不要轻易招惹。
现在要不要报仇?算不算轻易招惹?
还是算了吧。
不急在一时。
毕竟现在他罪名还没坐实,仅泄私愤实在不智,还容易留下隐患。
敲定其罪名才是关键,到时怎么做都随意,跟一个罪犯讲什么人*权。
涂力东经过快速盘算,心态平稳了好多,也意识到车里气氛有些反常。
靠,老二不是要下黑手吧?
意识到这个风险,涂力东赶忙抬手打开车顶灯。
“啪”,灯光亮起的一刻,涂力方不禁暗叹一声:哎,大哥吓破胆了。
丁赫也稍松了口气。
毕竟这样的环境对自己极其不利,尽管自己不会任人宰割,但假如人家存心报复,自己吃亏的可能性也很大。
即便之后能找回来,也不如当下别挨揍。
接下来的时间里,车上气氛相对正常。
半个多小时后,汽车停了下来。
涂力方先行下车,站在车旁命令:“下来。”
丁赫没废话,顺着右侧到了车下,顿时感觉阴森森的。
从周边环境和光线、气味来看,这里应该是在地下。
涂力方没给丁赫观察的机会,等到大哥一下车,立即拿令丁赫跟着走。
缓缓下行的通道,浓重的霉味,随处可见的铁门,不时出现的深褐色污迹。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恐怕至少存在了六七十年,很可能还是敌人用过的地方。
“嘎吱吱。”
涂力方打开侧旁厚重的铁门,门里顿时透出更浓重的血腥味。
“进去。”涂力方这次没客气,直接把丁赫推了进去。
“噔噔噔。”
丁赫被门槛绊了一下,趔趄着扑进了屋子,直到扑在墙壁上才停住。
屋顶上透进的微弱光亮,正照在手掌摸到的墙壁,一片暗红色,很暗很暗的那种。
假如不是离得很近,假如不是正被光线照到,根本就看不出红色调。
丁赫不禁暗自感叹:数十年前的罪恶之所,竟然用来关押新时代五好青年,真不知说什么好。
当然了,对于当下的执行者来讲,进这里的都是嫌疑人,甚至十恶不赦,接受先烈感化也算是教育、感化的手段。
门后铁门“咣当”关上,丁赫这才转回身,观察着四周环境。
屋子窄长,长宽比例失调,再加上三米多的高度,犹如深巷中一般,无形当中增加了阴森气息。
屋顶的窗口很小,大约三十厘米见方,上面焊着铁条,窗口四周有苔藓样的东西,窗子上方看不到天空,显然做了特别遮挡。
屋里除了屋顶的四个监控摄像头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墙上和地面到处是历史的遗迹,有的像铺过杂草,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