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停下了。
雪微居的老板亲自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恭候。
陈落生掀开车帘,就有一个看似机灵的男童跪在马车前,双手撑在地上,露出腰背,叫陈公子踩着下马车。
苏晚在车里见到了这一幕,眉头不禁一皱。
拿人肉当板凳踩踏,这涉及到侮辱人格尊严,她下意识就觉得陈三莫名的讨厌了。
陈落生笑了笑,轻轻踢了男童一脚,声音淡淡的:“打哪学来的规矩,我可从来不喜欢这一套。”
雪微居的老板脸上挤出几道褶子,笑的极其谄媚。
“这是打南边传来的,听说南边的有些公子哥,就喜欢踩着男童或是女童的腰背下马车。
三公子放心,这男童是经过训练的,您只管踩,担保他不会哼出一个不字。”
陈落生让男童让开,径自跳下了马车。
走到陈年身边,要了一根马鞭,高高扬起,抽了那老板两下。
老板疼的眉头直皱,却又不敢得罪人,还要挤出谄媚的笑。
那神情,真是说不出的滑稽。
“你们雪微居从前玩的是雅致,现在玩的是什么?
这点不入流的玩意也敢带到上京城来,这里是天子脚下,改天哪个御史看不过去,在皇上跟前给你参一本,牵连出我们这些常来的客人,你叫咱们找谁说理去?”
那老板哎呦一声,连连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是小的眼瞎,愚笨,没想到这一出。”
说完冲旁边的人挤眉弄眼,“快把他给我带下去,以后都不许摆这一套了。”
那男童被几个壮汉抬走了,看着怪可怜的。
陈落生丢了马鞭,猛的掀开车帘,冲车里说了一句。
“下车吧。”
雪微居的老板这才注意到,原来车里还有个人。
一双小脚从车里伸出来。
老板的神情有些落寞。
是个女郎,瞧陈三公子这副稀罕样,一定特别讨他的欢心。
那他们雪微居的娇娘,岂不是对陈三公子痴心错付了?
苏晚刚出马车,就被一件袍子罩住了头和身子。
陈三牵着她的手,进了雪微居的一处小院。
她不敢乱看乱碰,掀开袍子,只觉得入目之处皆是无比奢华,她立刻露出手足无措的样子。
“陈落生,你怎么把我带到了这里?”
“不然呢,难道要把你带到陈府嚒。”陈落生开了一扇门,穿过一条半米长的回廊,进了另一个房间。
“带你来,是让你沐浴换衣的。”
关门之前,他忽然转过头看她。
“需要我帮你沐浴吗,这里的木桶很大,能容的下两个人。”
苏晚现在的脸一定阴沉的像个暴躁狂。
她想要的是与陈三发展成恋人,而不是一夜之情。
他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打的苏晚一个措手不及。
权贵公子的欲望可以如此直白的展现出来吗?
苏晚莫名有点害怕,往后退了几步,抓紧自己的衣领。
陈落生嘴角扬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如果觉得我可怕,就把门关上,我又不会破门而入吃掉你。”
啪,苏晚立即就把两个房间之间的门关上了。
为防万一,还反锁住了。
不过当她浑身浸入热水中后,头脑意识便清醒了。
她怡然自得的清洗着身子,再去更换雪微居提供的新衣。
陈三果然信守承诺,说不会破门,便乖乖在隔壁房间呆着。
这种公子哥也有自己的骄矜,使用卑鄙下流的手段掠夺女郎,这种事他们做的出,但很多时候,他们又不愿去做。
他们更喜欢利用自身的权势相貌与女郎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他们享受抓捕过程中的刺激和暧昧。
苏晚与他们是同类,只不过性别不同而已。
莫约半个时辰,苏晚才开了门。
一袭翠青色的罗裙,竟与她脏掉的裙子一模一样,看来,这是陈三刻意交代下去的。
她未挽发髻,齐腰的柔顺乌发坠在腰际。
脚步有些急促,直奔陈落生而去。
“陈落生,我刚刚才注意到丢了一支金钗,那是姐姐送我的,能求你帮我找一下吗?”
步入陈落生眼帘的她,像一只翅膀沾了水的蝴蝶。
潮湿的乌发没有擦拭干净,发梢坠着晶莹的水珠,晕湿了地板。
而这只蝴蝶,仓促之下连鞋都没穿,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急急的朝他奔来。
这很危险。
陈落生立即起身迎上去,果不其然,湿身女郎的脚步太急促,没留神脚下打滑,直直的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