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道什么歉?”
一个黄毛小儿连身高都比不过她,还妄图让自己道歉?
这不是当众想要她难堪吗?
子涵家长正要发脾气,就发现周围的老师都停下手中的活盯着她。
“妈妈。”子涵扯着她的衣袖。
子涵家长顺势看去,现在是下课时间,班级里的小孩知道此事后,纷纷站在办公室门口窃窃私语。
“好……”她紧咬后槽牙,心不甘情不愿,“对不起,是我没教育好孩子。”
“没事。”
孙舒宛刚说完,子涵家长就带着女儿慌忙跑开。
南南站在原地,紧盯着二人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视线范围。
等到放学后,孙舒宛牵着南南的手站在公交车站台等车。
二人正讨论着今日吃什么晚餐,正巧撞见迎面走来的子涵家长与电话另头的人疯狂吐槽。
“我跟你说,那一家子人简直晦气死了!
不过就是错以为是他偷拿了钱而已,我又没说啥,他们就狗急跳墙非和我过不去,说不过我就碰瓷。
特别是那个小孩,脸色煞白又疯疯癫癫的,长得像个鬼一样。
我不和他们计较都算好了的,他们还有脸要求我道歉,要不是给班主任个面子,我理都不带理的。”
她刚挂完电话,身旁女儿手中的溜溜球就不小心滚落到南南脚边。
子涵正准备跑去捡,她一把将其拽回,郑重其事地教导:“溜溜球被不干净的东西沾染上就不能要了,回头我再给你买。”
“你是说南南不干净?”
“这不显而易见吗?”
子涵家长特意把“显而易见”四字咬得很重,刻意突出。
二人针锋相对,同样等车的几位路人敏锐地感知到周围气氛不对,个个小心翼翼地往后挪步。
“大人说话可要给小孩做个榜样啊。”
程禾不知从什么时候赶来,她捡起地上的溜溜球,迈步到子涵家长面前交给她。
她不肯拿,身体却意外地不听使唤,居然自主抬手接过。
程禾弯腰,温柔地抚摸子涵的头顶,“溜溜球好不好玩啊?”
“好玩。”子涵鬼神时差地回答。
“那就站在这慢慢玩到第二天早上吧。”
程禾话音刚落,子涵家长就如提线木偶般玩起溜溜球,重复循环一种玩法。
【子涵家长不行啊,我还会别的溜溜球招数呢,你这重复扔球收球的,也太low了吧。】
【小时候就流行这个,当时不会玩,现在也不会。】
【我以前玩这个嘎嘎6,现在收扔球都不会了。】
她表情慌张,想要开口制止却每每卡在喉咙说不出。
南南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程禾捕捉到这点,宠溺地抬手刮蹭他的鼻尖。
坐上公交车,孙舒宛透过车窗,远望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子涵家长。
“程师父,她们会站在原地玩多久啊?”
“到明天早上差不多。”
程禾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青苹果口味的棒棒糖,撕开喂到南南嘴里。
南南望着孙舒宛额头上的伤出神,拿出书包内的草稿纸写下几行字,递给程禾看:
“我想让你把妈妈额头上的伤治好,可以吗?”
程禾接过草稿纸,二人当着孙舒宛的面偷偷传起小纸条:
“总算承认她是你妈妈了?”
“她一直都是,我本来就该是她的孩子,虽然我也知道这辈子我已无缘了。”
“额头上的伤我可以治,但你求人办事总得给个报酬吧?”
写完这段话后,南南没有再回话。
等足足过了半小时,他才轻扯程禾的袖口,用他们才能听见的音量回答:
“我愿意消除和妈妈的所有记忆,放下怨念,让她重新幸福。”
【泪目了家人们,又是为亲情感动到的一天。】
【还是挺意外的,之前表现得对孙舒宛占有欲这么强,现在居然主动开口选择消除记忆,果然是成长了。】
【我为小孩哥痴,我为小孩哥狂,我为小孩哥咣咣撞大墙!】
程禾起初只认为南南是在说玩笑话,但对上他认真恳切的眼神,才意识到他所言非虚。
“你想好了?如果你愿意,我会清除你们关于彼此的所有记忆。”
为保证记忆不出现任何偏差,防止南南是鬼婴的事泄露。
程禾不光清除孙舒宛和南南的记忆,还会连同子涵家长等一并处理。
“这样也好,她就不会因为我难过了。”
南南心中有些犹豫,但想到孙舒宛会因回忆而痛苦时,他同意了。
他不愿让她一人承受所有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