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净山往西一天的路程就到了定州境内,姜肆一行人发现这越临近定州,路上行人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从定州方向赶往东边禹州方向,像他们三人往定州方向走的少之又少。而且有不少拖家带口像是举家搬迁的。
几人十分惊讶的从零零散散的行人口中得知一个惊天消息:旧皇族打算重建大禺王朝,并且已经和几个州的顶尖宗派世家秘密联系好,皇都还是在江州旧皇城。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把三人当场惊住,皇朝复辟意味着又是世间一场腥风血雨。圣师当面凭一己之力瓦解了整个大禺王朝,最大的受益者是平民百姓。不征徭役,赋税可谓是千百年来最低,平头百姓算是过了几十年轻松日子。
可这皇朝重建,这势必会引起整个中土的动荡。
姜肆突然想到一事,试探性问道:“你们说这事会不会和我老师傅清辞有关?”
陆无忌和楚凝都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陆无忌惊叫出声钻苏马车拿起包袱急匆匆对二人说道:“阿肆、楚师妹,事发突然我得先赶回江州,陆家这次受牵连会比较大。”
姜肆第一次从陆无忌这双桃花眼中看见罕见的焦急。于是和楚凝两人点点头道:“无忌哥,你先赶回去吧,我们晚几天到江州集合。”
陆无忌双手抱拳,嘱咐道:“那我先走一步,你们直接到江州广陵江府陆家,我们江州集合,你们两人初出茅庐,万事都要小心。”
姜肆十分郑重的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楚师姐也是三境,我们一路上没有其他事情耽搁,应该很快就能到江州。”
陆无忌应了一声:“嗯,走了,保重!”
武者的脚力非同一般,以陆无忌的补骨境的修为,放开手脚跑比马是只快不慢的,而且可以跑一两个时辰。当初从南沙镇追上姜肆也才一会儿的功夫。赶到前方最近的集市买匹马,再跑回江州是最快的的选择。
江湖路远,儿女情长。
朱阁镇算是这禹州和定州交界处最繁荣的一个镇,加上平常来来往往的商客足有上万人。这镇子是当初三大官窑之一徽窑所在地,尤其是这茶盏杯碟烧制工艺冠绝当世。如今这官窑已对平民百姓开放数十年,平头百姓家中都存放一些成品。
时辰临近傍晚,姜肆与楚凝驾着马车走在朱阁大街上,两边都是商家在兜售一些新奇物件,以精美陶瓷制品居多,琳琅满目的让人眼花缭乱。
一路劳累,两人安顿好马车后开好两间上房打算休息。
姜肆突然满脸通红叫住楚凝:“师姐,刚才路过看见好看就买了,”
摊开手掌,一只陶制青花釉的小梳子赫然出现在掌心中。
楚凝五岁就被带上梵净山很少与外人接触,万万没想到这小子搞搞这一手!
少年慕艾大多是两人欢喜,楚凝压住心中的窃喜,面无表情的从姜肆手中接过梳子,转身默默回房。
少女嘴角微微勾起的把这份情感放好,今夜注定欣喜入眠。
客栈规模比较大,总共三层,上两层都是客房,第一层除去柜台外是一层酒楼。约莫是最近江湖动荡,近来朱阁镇这来来往往的江湖侠客多了许多,这人一多意味着这乱子也多。
许奉德定州人士,今年五十有二以烧窑制陶为生,早年间母亲死于旧历天德二十二年的瘟疫,如今孑然一身。当时朝廷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发生瘟疫的地方全体封闭,导致了很多不曾感染瘟疫的人都不幸染病,最后死的尸体都堆在地上发臭。他母亲就是其中一例,时年他才不到八岁。
直到后来圣师的横空出世,改变世间格局,许多类似许奉德这般人才慢慢重燃对生命的热情。因此这世间大多普通人对圣师改变新世道非常推崇,乃至狂热。
所以在听到有人借着王朝重建的消息做虎皮大衣吆五喝六时,言语之间带些对圣师羞辱的词句时。许奉德将还没来得及端起酒杯便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
“胡扯!简直一派胡言!”平时笑呵呵的许奉德老汉此时气到满脸涨红。
一众食客纷纷看向许老汉,某些相识的酒友低声劝诫:“老许,莫要胡闹!这些个人瞧着面生,可不像什么善茬。”
谁知许奉德不知从哪本书上学来一句豪言壮语不只是,端起酒杯高高举起:“大丈夫生即五鼎食,死即五鼎烹,生死之事,何惧哉!” 随即一饮而尽。
此言一出,在坐的每一位都侧目盯着许老汉,眼神或是欣赏或是不屑。刚刚高谈阔论那几个蠢蠢欲动,眼含杀机。
正在此时,人群中一人起身鼓掌高喊:“好一个五鼎烹食,真是好大的气魄!”
众人望去,有名长相俊俏且满身贵气的年轻男子正笑脸盈盈看着许老汉。
但也只是顷刻之间,这名贵公子脸上乌云密布,脸色狰狞用极其阴冷的语气一字一句说道:“那我便让你五鼎烹!”
无需眼神示意,邻桌两名佩刀男子快速冲过去